“你们吃，我出去看看。”陆程程放下筷子，往大门走去。 来者是村里的一位老爷爷，村里仅剩三位老爷爷了，这是其中一位叫许国栋，八十岁了，十分十分硬朗，前几天还在田里插秧呢。 他有四个儿子，但有跟没有一样，一个个推脱二老的养老问题，现在看都不怎么来看二老，每次打电话就是问他们要钱，生怕二老顾着别的儿子不顾他们。 村里人人都骂许爷爷的儿子们是白眼狼。 许爷爷面露苦涩，一脸焦急：“程程，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 陆程程还是挺愿意帮助这些老人家的：“许爷爷你说。” 许爷爷眼睛都红了：“你许奶奶病了，很严重，能不能用你的车把她送去医院，我给四个儿子打电话，一个都不来，我也是没办法了。” 人命关天，陆程程立马就答应了：“没问题，我这就去拿车钥匙。” 方云鹏从食堂里出来：“程程，什么事啊？” 陆程程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回答：“许奶奶病了，许爷爷让我开车送许奶奶去医院。” 方云鹏问：“严重吗？” 陆程程道：“严重，许爷爷都哭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方云鹏返回食堂去把剩下的半个叶儿粑吃了，然后出来跟陆程程会合。 陆程程拿了车钥匙出来，方云鹏出于关心道：“我来开车吧？” “你不熟悉，我来开。”陆程程坐到驾驶室，开了出去，在大门口让许爷爷和方云鹏上车，一路开去了村里许爷爷家门口。 从车上下来，陆程程对方云鹏道：“你去把村长叫上，有什么话他比较好说。” “明白。”方云鹏马上去了村长家。 陆程程和许爷爷一起去屋里把许奶奶扶出来坐在后排，村长这个时候也赶过来了，二话没说，一起上了车，陆程程把车开去了县城医院。 车上，村长对许爷爷道：“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你四个儿子打电话。” 许爷爷眼泪汪汪的，把手机给了村长。 村长先打给大儿子：“你妈病了，现在我们带着她往县城的医院赶去，你们赶过去跟我们会合。” 大儿子一家住在镇上，自己打工赚了些钱，又从老两口这里拿了十万，就在镇上买了房子。 他们在镇上买了房子，大概有五六年了，老两口一次都没有去住过，最多就是吃顿饭就走了。 大儿子推脱道：“我这身体也不舒服，没办法出门，你给其他三个儿子打电话吧。”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村长都忍不住生气了：“什么人啊！” 把火气压下去，村长给二儿子打电话，这个电话是二儿媳接的：“嫂子啊，许奶奶病了，我们正把她往县城医院送，你们回来会合吧？” 二儿子做了上门女婿，非常埋怨二老给大哥拿钱买房，心里有气，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 二儿媳直接拒接了：“我们很忙，没空回去，老妈老爹有你们看着，我们放心。”说完把电话挂了。 他们在县城经营着一家小超市，事情很多，但赚不到多少钱。 许爷爷擦了擦眼泪：“生这么多儿子有什么用，死到临头，不如一个外人。” 村长安慰了几句，然后道：“叔，你别伤心，我再给老三和老四打电话。” 许爷爷扶着许奶奶坐着，他微微低头，眼泪掉落到了许奶奶的衣服上，很快不见了痕迹。 许奶奶拍拍许爷爷的手臂，强忍着难过：“没关系。” 村长把三儿子的手机拨通，但一直没人接，连续打了五次，依然没人接：“应该是没听到。”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故意不接。 村长没有说什么，给四儿子打电话，四儿子倒是接了：“爸，还有事吗？” 村长开口：“老四，你妈病了，被我和程程一起往医院送，你们来医院跟我们会合吧？” 四儿子顿了顿：“老哥，我这工地上忙碌，走不开啊，你再给大哥、二哥他们打打电话，让他们去吧。”又把电话挂了。 老两口再也忍不住了，直抹眼泪。 村长盯着手机，火气直冒，不孝子，四个不孝子。 陆程程和方云鹏对视一眼，四个儿子，一个都不出面，哎，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程程开口安慰：“先去医院看病吧，没关系，没钱的话，我帮你们垫着。” 许爷爷连忙道：“不用程程，我带了钱的。” 陆程程道：“许爷爷，许奶奶你们看开一些，儿子不争气，还有孙子孙女，他们肯定不会不管你们的。” 村长点头：“对，叔，我给你们孙子孙女打电话，他们也都大了，有能力管你们了。” 说着就给许爷爷许奶奶的大孙女打去电话。 大孙女叫许叶，村里人都喜欢喊她叶子，许叶很快就接了电话：“叔，是不是我爷爷奶奶出事了？” 村长道：“对，你奶奶病了，你能回来看看她吗？” 许叶声音充满担心：“严重吗？” 村长回道：“挺严重的，已经在往县医院赶了。”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请假回来，我坐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许叶在城里上班，马上请假，往回赶。 在路上的时候，许叶在家族群里发了一个消息：“奶奶病了，有空的全部去县医院看她。” 底下很多小辈回消息，表示一会儿就去医院看奶奶。 许叶是了解他们家的，好在家里的小辈经过教育，不想老一辈那么迂腐，比较愿意看望老人。 与此同时，陆程程把车开到了县医院的停车场。 村长下车，然后把许奶奶扶下来。 方云鹏去挂号，几人合力把许奶奶给送进了医院，许家小辈赶到医院的时候，许奶奶的各项检查都做完了，现在在等结果。 陆程程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把手机摸出来，已经八点钟了。 方云鹏问道：“是不是饿了？” 陆程程点点头，想念李云的好手艺：“我只吃了一个叶儿粑。” 方云鹏笑道：“李嬢嬢给你留了叶儿粑，一会儿你回去蒸一下又可以吃。” 陆程程道：“一会儿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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