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婷瞥了一眼李星锋，眼里充满了厌恶。 在她眼里，这个人不学好，天天跟着马宝才在鬼混不说，还有学着马宝才打老婆和孩子。 孩子还那么小！ 她之所以天天挨打，就是因为马宝才嫌弃她没有生孩子，要是有个孩子，想必也不至于吧！ 二人一晃而过。 李永婷没有搭理李星锋，径直朝自己家走去。 这个点了，家里的灯还没亮着，估计马宝才还在打牌。 叹了口气，李永婷拖着饥肠辘辘的身体回了家。 她的家，并不比王梦婷的家强多少。 至少王梦婷的家，以前刚结婚的时候，还阔绰过，她的家，一直都是这么一贫如洗。 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薯，倒了一碗热水，李永婷开始吃今天的晚饭。 另一边，在大江村最远的一处农户家里，还亮着油灯。 村里已经通了电，家里也都有电灯，但是晚上愿意开灯的还是少数。 电费要比煤油灯贵的多。 家里昏暗的灯光下，秦寡妇把手里编好的网兜子放在一边，然后起身又去院里，拿了一把晒干的芨芨草。 床上两大一小三个孩子已经睡着了。 今天家里难得吃了一顿饱饭，两个孩子，拿着赚来的四毛钱，在村里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点米。 精粮香味，让她想哭。 自从孩子他爹不在了，他们家就再也没吃上一顿精粮。 村口的小卖部，一斤米要两毛钱，不但如此，还要有粮票。 家里穷的就只能喝水了，哪里又有粮票呢！ 这明显是人家可怜她们家的情况，没有收这个粮票。 一兜子虫子，可以卖两毛钱，简直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太缺钱了。 家里的地不多，地里的活也被她干完了，明天要不要和孩子一起。 再次看了眼熟睡的孩子，秦寡妇手底下的动作也加快了起来。 都穷到这个份上了，孩子都要养不住了，要脸做什么？ 她下定决心，明天厚着脸皮，也要和孩子们一起去抓虫子卖！ 要不然又得靠村里的人接济她。 但这时间长了，村里人对他们都没有好脸色。 哎！脸色饭，不好吃啊！ 李星锋在楼下无聊的抓蚊子，这一大一小，洗了很久了。 房间里王梦婷已经给自己和囡囡洗完了澡。 然后按照往常的样子，抱了一床被子出来，自从囡囡生下来，她基本上没有在床上睡过。 囡囡刚生下来的时候，特别闹，动不动就哭，在一次酒后，李星锋就把她和孩子赶了出来。 在那以后，她就没睡过床。 洗过澡后，给囡囡换上另一件新的小裙子，然后她犯起了难。 她是没有睡衣的，平时都是穿着衣服睡！ 可是已经洗的白白净净，之前穿的衣服又都是医院穿回来的，不太卫生。 仔细考虑之后，王梦婷换上了自己今天新买的裙子。 这件裙子很贵，要了25块钱。 摸起来很舒服，穿在身上也很舒服。 穿好之后，王梦婷走出门外，冲着楼下的李星锋挥了挥手。 李星锋开着披散着头发的王梦婷，提着板凳朝着楼上走去。 李星锋回到屋，王梦婷正拿着一个小盆把大盆里的水朝桶里倒。 灯光下，王梦婷很白，也很美！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我来吧！”盆子和桶，都是今天买的，李星锋分了几次才把水依次倒进了下水道里。 再次回到屋，王梦婷已经在沙发上躺好了。 “梦婷，进去睡啊，你和孩子睡在沙发上算什么事！” 李星锋其实进屋时候，就已经发现孩子睡在沙发上了。 仔细回想，好像囡囡生下来，一直是王梦婷带着孩子在睡沙发，已经睡了两年多了。 “囡囡晚上要起夜的，会吵到你！” 灯光下，王梦婷眯着眼睛，时间不早了，她已经很困了。 “没事的，你和孩子先进去睡，等我洗完了我再过去。” 烧了不少的热水，王梦婷给他留了一半的。 李星锋麻溜的把水倒进大盆子，然后开始脱衣服。 “你也要进去么？” 听到李星锋也进去，本来起身的王梦婷，瞬间又躺在沙发上了。 看到王梦婷的举动，李星锋不由得挠了挠头。 这是啥意思，他还不能进去睡了？ “要不，今晚我睡沙发？”李星锋试探性的问道。 “嗯，好！”王梦婷把被子留给李星锋，抱着孩子就进了里屋。 关后门，李星锋还听到了插门的声音。 啥意思，我们不是夫妻么？ 一起睡有问题么？ 放下疑问，李星锋开始洗漱起来，他也好久没洗了。 身上的汗出的，都有盐粒了！ 洗漱完后，李星锋又把自己的衣服和裤子洗了洗，然后搭在窗边。 等明天，他的衣服就会干了。 至于王梦婷和女儿囡囡换下来的衣服，被他揉成团，在倒水的时候，也顺手扔了出去。 他知道，王梦婷一定舍不得扔的。 但他既然回来，就不会再让老婆和女儿吃苦了。 随后李星锋便关了灯，躺在狭小的沙发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阵阵鸡叫声把李星锋叫醒。 “谁家的鸡，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累了好几天，头一次能躺着睡着，李星锋睡得无比的香。 他梦到了女儿的囡囡在他的呵护下，一点点的从一个小豆包，长成一个大姑娘。 里屋的王梦婷推门出来“隔壁王婶子养的的鸡，你还偷过人家的鸡蛋，你忘记了？” “好吧！”看到王梦婷起来，李星锋也只好起床。 “锋哥，起床了没，我给你和嫂子，还有我干闺女带了早点。”门外，虎子扯着嗓子喊着。 李星锋心里一群羊驼跑过。 虎子这个早起的习惯，他算是见识过了，堪比王婶子家的鸡了。 “起吧！”王梦婷走到窗前，把李星锋的裤子和衣服拿给他。 “我和囡囡换下来的脏衣服呢？”在屋里转了一圈，王梦婷都没找到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 早上没事，她打算洗了的！ “哦，给你扔了，都破成什么样了，早上你可以带着孩子再去买几件，顺便买点水果啥的，下午我回来了，咱俩带着孩子回趟家，听虎子说，我家里可能出事了。” 李星锋穿好衣服，给虎子打开门。 门口虎子提着早餐，带着徐小菊。 徐小菊正张大嘴还打着哈欠！ “梦婷，正好徐小菊也在，你俩一起搭个伴，出门记得看好孩子！” 李星锋把包子分出去一半，然后便拉着虎子出门了。 下了楼，王婶子正在喂鸡，“婶子，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我来看看下蛋了没有，晚一点我怕鸡蛋又被哪个小王八蛋偷走了。” 李星锋尴尬的没有说话，领着虎子快步的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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