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浩哲努力地在说服着自己，他努力地回想着轩辕那张平淡的脸，他知道轩辕手里沾染的鲜血很多，人类的，贪食者的都有。</p>
“你可以！我也可以！”</p>
但，谭浩哲的身体开始颤抖，那个人死去的表情不断地在他的脑子里回荡。</p>
“我可以的！！”</p>
狠狠地，谭浩哲的手砸在墙上，鲜血渗出，可右手还是在颤抖。</p>
即便是隔音效果很好的浴室，也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杜伊琳更加恐惧了，此刻她不知道该干什么。</p>
谭浩哲出来了，浑身湿漉漉的，一丝不挂，甚至被水浸泡太久的皮肤隐隐有些发白，在浴室里，他待了好几个小时。</p>
“老~~老板，你~~你身上~~”</p>
杜伊琳想要提醒谭浩哲身上太湿，可谭浩哲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直接躺在了床上，甚至连被子都没盖，就那么睡着了。</p>
愣在原地的杜伊琳看了看，虽然谭浩哲的身材很是迷人，可以说是所有女人的理想型，但此刻的她脑子里只有谭浩哲杀人的画面带给她的恐惧，而非荷尔蒙的冲动。</p>
终于，杜伊琳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拿起浴巾替谭浩哲擦干身体，然后盖上被子。</p>
谭浩哲睡得很死，身体很不老实，因为他在做噩梦，梦到那个被他杀死的男人来找他了，满头鲜血的男人在质问他。</p>
“你为什么要杀我？”</p>
“你有什么资格杀我？”</p>
“我们沦落到今天这样不都是你们造成的吗？”</p>
“难道还不满意吗？”</p>
谭浩哲努力让自己平静。</p>
人，是很复杂的，弱者面对强者不卑不亢，甚至站起来反抗的始终是少数，那样的人都具备英雄的潜质，而英雄之所以是英雄，就是因为他们太少了，少到历史上都只有那么寥寥几个。</p>
而绝大部分人，就是如此，他们没有勇气面对比自己更强者，相反，大多时候遇到了他们会退缩，甚至下意识地膜拜，展现出自己的奴性，而面对更弱者，他们就会像那些混混一样，变成可恶的暴徒。</p>
谭浩哲终于在离开自己安全的象牙塔之后，看到了真正的，复杂的人。</p>
“你欺凌弱小，我为何不能杀你！”</p>
梦里的谭浩哲在怒吼，现实中的谭浩哲也是如此。</p>
张牙舞爪的谭浩哲被杜伊琳看在眼里，她更加恐惧了，可是她不敢逃，也不知道该怎么逃，而且，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老板。</p>
很快，杜伊琳想到了如何安慰一个男人。</p>
她将自己剥光，就像以前一样，钻进被子里，即便害怕得浑身颤抖，甚至被做噩梦的谭浩哲打了几下，白皙的胸膛上有了青紫的痕迹，但她还是哆哆嗦嗦地把谭浩哲抱在了怀里，紧紧地。</p>
梦里的谭浩哲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温暖，一阵让他安心的温暖，让他面对那个质问他的人渣不再害怕，而是变得平静。</p>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走，而你不走。”</p>
“我要改变这个世界，但不是为了你这样的人，你可以活在阳光下的阴影里，但你不该站出来。”</p>
“所以！你！该！死！”</p>
谭浩哲举起了手，而手里出现的不再是普通的武器，而是轩辕的‘卫道者’。</p>
枪声响起，一切幻影被击碎，谭浩哲也彻底摆脱了梦魇，搂住温暖的杜伊琳沉沉睡去，甚至下意识地朝着那两团柔软挨去。</p>
而这样的动作，也让杜伊琳不再颤抖，不再恐惧，安然睡去。</p>
天明，谭浩哲醒了，看着自己怀里小鸟依人的杜伊琳，在一大片洁白柔软之上，有一大片的青紫，谭浩哲有些脑子不清醒，但昨夜的梦他记得很清楚，自然也知道那片青紫是如何而来的。</p>
谭浩哲悄然起身，努力地不要让自己打扰杜伊琳，穿好衣服，只是他不知道，他出门的那一刻，杜伊琳也睁开了眼睛，也开始默默地穿衣服。</p>
“嘶~~” 杜伊琳牵扯到了胸前的受伤处，忍不住地抽冷气，但她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快速地穿好衣服，追上谭浩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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