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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42

老人竟蹲下来,帮我捡瓶子。</p>

捡起最后一个瓶子时,看瓶子的包装外壳,应该是草莓口味。他没装进我的箱子,而是放到我身前的地上,然后步履蹒跚地去翻他捡的瓶子。</p>

成功找到一个一模一样包装的。</p>

里面的饮料还剩下大半。</p>

他递给我,并冲我笑,龇起一口的牙有点黑,但脸上的笑很干净。</p>

我也是这时才发现,他刚才忽然蹲下去,是碰到了流浪猫。他将从店铺里捡来的剩菜剩饭,分出去了一些给那只流浪猫吃。</p>

天灰蒙蒙的,下着小雨,冲刷掉我脸颊上的污泥和我眼底的恐惧。</p>

我将那个瓶子接了过来。</p>

……</p>

又有一朵小花,在我心上开了出来。</p>

雨越下越大。</p>

我跟他一起躲在公园的滑梯底部,吃着他分享给我的食物。</p>

周围围着一群流浪猫狗。</p>

他是个哑巴,只会傻笑,但他会写字,字迹很好看。</p>

他捡起一根树枝,在被雨水淋湿的沙地上写下一个字,然后指指坐在我怀里吃面包片的猫。</p>

我张开嘴,试探:“猫?”</p>

他赞许地止不住点头,朝我竖起大拇指。</p>

我眨巴一下眼睛,接过他递过来的树枝,十分寒碜地学着他留在地上的字,照葫芦画瓢了一遍。</p>

他又傻笑着朝我竖起大拇指。</p>

我也跟着他傻笑一下。</p>

他摸摸我脑袋,张开双手,比划一个差不多一两岁小孩的长度,眼神有点落寞地做了个睡觉的动作,大概过了两秒,他又傻笑起来,再次做一个小孩睡觉的动作,指指我。</p>

我有点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在说他的孩子的孩子跟我差不多年龄吗?</p>

但我有点不确定。</p>

之后,他又在地上画了一堆路线,最后在京都圈了个圈。我认得京都这两个字,但其他地名我就不认得了。</p>

他在京都上方,写了一行字。</p>

那些字,我也不认得。</p>

他也是写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我不认得字,于是指指自己,又指指京都。</p>

我又试探性询问:“她们是在京都?你想去找她们。”</p>

他点头。</p>

我看着滑梯外面的雨,抱着他分享给我的剩面包啃。不可避免的,心底有点空落落。</p>

原来他有家人的啊……</p>

他一般会在每天傍晚,去专门收废品的人那里,将废纸和空水瓶卖给对方。换来的钱,他不会乱花,也不会用在买食物上,而是攒着。他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每辗转到一个地方,都会用捡破烂的方式赚取路费,去下一个城市。</p>

一点一点,直至到达京都。</p>

他帮忙将我的空瓶子卖掉后,获取的钱,他小心翼翼数清楚,塞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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