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不能让姜家和沈家，因我而遭受风波，我不想嫁给太子，所以我必须自救，尽管这方法很笨拙，但我成功了，不是吗？”
沈北岐沉默，片刻之后，他抬手拔下她鬓间的步摇，将她的发髻松开。
他不喜欢她此刻这副已成他人妇的模样。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她身上的喜服也给扒掉。
如瀑般乌黑的长发在她身后垂散开来。
散开发髻后，面前女子恢复了往日里清灵柔和的模样。
这才是他的小阿璃。
他将一缕柔软的青丝握在掌心，声音终于变得柔和，
“阿璃，你遇到任何事情，首先想到的从来不是我，你宁愿选择如此偏激的方式，也不愿相信我一次。”
“在你心中，我就如此不值得信任吗？”
姜璃摇摇头，“并非是我不信任你……”
而是，我不想拖累你。
“你在北境……处境并不比我好多少，我总不能事事都依赖着你……”姜璃淡淡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每个人都有自己难过的坎。
总不能每次遇到难处，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他人身上。
沈北岐笑了几声，笑声中却夹杂着一丝痛苦，
“说到底，不过是你从未将我真正放在心上罢了，对吗？”
他胸口窒的厉害，再次涌出那股熟悉的卑微之感。
两人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却仍旧无法对他敞开心扉。
或许，她仍记挂着洛琤？
即便洛琤已经成为了驸马，她却依旧芳心难收吗？
他无力闭闭眼，因着连续几日不眠不休的赶路，脑中涌上片刻晕眩。
“你父亲入狱，你瞒着我。”
他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你被韩云宁刁难，在京兆尹受了攒刑，你也不告诉我。”
“你被陛下指婚太子，你仍然对我只字不提！”
他抬起手，托起她的下巴，“那你告诉我，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看到他眼底涌起的怒意，姜璃愣住了。
她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愤怒。
或许，他认为她心中没有他，所以才会对他一再隐瞒。
然而，事实恰好相反。
正是因为她太在意他，太担心他的安危，才害怕这些事情会让他分心，才选择不告诉他。
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不想成为你的累赘，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姜璃解释道。
沈北岐摇头道，
“阿璃，两个人在一起，本就应该共同面对困难，携手同行，而不是让你一个人背负所有。你所谓的不想拖累我，在我眼中，便是你对我的不信任，便是你无法将你的真心完全交给我！”
在沈北岐看来，依赖本就是一种爱的表现。
无论男女，只有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无所顾忌的去依赖对方。
很显然，如今的她并不依赖他。
相反，小时候的她反而对他依赖更多一些。
每每撒娇耍泼，就是为了不让他出门去玩闹，在家中陪着她，从未有过任何顾虑。
可是如今，他在她身上，再也体会不到曾经那股熟悉的撒泼无赖劲了。
姜璃沉默片刻，她很想告诉他，她心中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
“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姜璃看他片刻，“我已经是三皇子的侧妃，你我已经……”
“我说过…”沈北岐唇角微勾，“无论你姓沈，还是姓姜，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这句话即便到今日，仍旧不会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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