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江湖在各大门派间秘传一首诗,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本来都在暗地猜测其中含义,但日前在云林堡林堡主的葬礼期间,听说天煞鬼劫郭蹇曾祥解此首诗,使其中秘密大白天下,并迅速在江湖传开,如果郭蹇所言属实,这里面就有我江南六连庄的两大对头,鬼面青狐间无极和紫衣媚儿程碧瑛。”水二嫂说到这里,停下来默默地看着大家,但大厅里一片寂静。
“怎么可能,”过了一会,鄱阳天鹰堡的堡主李应天喃喃地说:“当年我们是看着那个贱人坠入悬崖的,为此还搭上了俞少侠的性命,这不可能啊!”尽管大家事先都听说了郭蹇的解释,但真正谈论起来还是觉得非常诧异。
“但问题是我们在悬崖下找了几天也没找到他二人的尸首啊!”洞庭飞鱼寨的老寨主蒲大川接话道,他那天也在场,并接了程碧瑛坠崖前的最后一掌。
水二嫂不无伤心地说:“我们当家的当年与诸位一起围剿那个贱人,身负重伤,他临终前留话给我,只要程碧瑛不死,葛家庄哪怕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手刃那个贱人,给我儿和俞少侠报仇。”
“是啊,即使我们应乌剑大侠夫妇之约不去找间无极报仇,对程碧瑛我们决不能放过。”李应天应和着。
“各位叔伯掌门,”因为是小辈,一直没有说话的衡山云梦山庄的大小姐东方婉清站起来插话道:“我娘生病不能前来,晚辈婉清斗胆代她老人家在各位长辈面前表个态,我兄弟遭程碧瑛祸害,家父死于间无极之手,父兄之仇不共戴天,只要仇人活着,云梦山庄就将拼尽全力,誓保此仇。”别看是位女子,东方婉清几句话说得极为悲壮,也极为果敢,豪气不输男子。
“东方侄女果然女中豪杰,就怕有心无力啊。”李应天被晚辈一讲,脸有点挂不住了,呛了东方婉清一句。但他的想法,何尝不是其他几个人的想法呢。
“最近的事情还不止如此,”水二嫂环顾了一圈:“还有一个人我们可能都无法忘记,粉面毒仙罗小星。”
“啊?!”“她还活着?”“她又回来了?”看来罗小星不管在哪里总能惊着一些人。
“千真万确!”水二嫂也有些沉重:“前月接到江湖秘传的那首诗,我猜此事可能与我们江南六连庄有关,并且里面提到可能与南山有关,我就让韬儿前去探听此事,谁知在太白山庄竟然见到一黑衣老妇人,一招之内劫走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随后携此少年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施毒害人,手段残忍,江湖传言她就是与我江南六连庄结怨极深的粉面毒仙罗小星。”
“这个魔头隐居苗疆数十年,这次出现在南山一带,会与我们江南六连庄有关吗?”洞庭飞鱼寨老寨主蒲大川若有所思地道。
“有关无关我们都得有个准备才好。”一直没有插话的席老爷子说到。
“她若真来我们江南六连庄寻仇,我们该如何应对?这也是我发帖邀请大家聚集葛家庄的原因之一。”水二嫂说完,就静静的等着大家的回应。
又是一阵沉默,且时间更长,各位掌门盘算着当下的局势,回想着多年来的恩怨仇杀,当年的惨烈景象又浮现在眼前,回想着逝去的一个个亲人子弟,一股悲愤的情绪在逐渐蔓延,一股江湖豪气在慢慢的升腾,个人脸上的表情也在发生着变化,或悲愤、或断然,或咬牙切齿,感受到这种气氛的变化,水二嫂又一次打破了沉寂。
“我们六连庄的各家都传承数代,也算是江南名门望族,我们连庄一起,也有百年历史,前辈们历经大小征战数百场,既维护江湖正义,也确保各庄平安,江湖上无人敢小觑我们。但近几十年来,在我等手上,几场劫难就使我们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现在江湖人士提起江南六连庄,只有失败的历史,已没有往日的荣耀,我们愧对于祖先啊。”水二嫂虽为女流之辈,但说起话来铿锵有力,豪气万丈。
众人听得频频点头,但谁也没有打断的意思,水二嫂接着说:“这几年我一直在琢磨,我们到底是败在了哪里?表面看我们败在技不如人,没有栋梁支柱,每临大敌合连庄之力都难应付,使得我们屡遭挫败,但实际上我们是败在对己盲目自大,对应对突发事变思虑不足,以为我们江南六连庄出面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没有周密的安排,往往首尾难顾,频遭暗算。还有就是我们对后辈们教导不够,历练不够,使年轻一代缺少总揽江湖的眼界和傲视群雄的气概。由盲目管事到不敢管事而求自保,总的说起来,我们是败在我们缺少面对强敌的勇气和有我无敌的气势。”
“是啊,”席老爷子捋着一把白须略显沉重地说:“我也算年届古稀之人了,一生也经历了无数恶战,年轻时未把生死当回事,到老了倒是有点畏首畏尾,总想少惹点事,总想让儿孙们少受伤害,但你躲事,事却不躲你,六连庄屡遭劫难,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恐怕到入土那天我等都难以闭眼了。”
“席老哥你说得对,”飞鱼寨老寨主蒲大川重重的把手里的茶碗搁在茶几之上,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像一尊铁塔,说话瓮声瓮气,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江湖就是弱肉强食,从来就没有看到可以躲掉的仇怨,这么多年活的真他娘的憋屈,该扛还得靠我们自己扛,不能临到了总是指望贵人相助,那江南六连庄以后也不要叫了。”这个蒲大川尽管人高马大,但他是吃水上饭的,洞庭飞鱼寨势力遍布江南水乡,控制着洞庭湖及周边水域的水产和水运,掌中一对狼牙槊也是名震江湖。
“那依蒲寨主之意,可有应对良方?这可是强敌环视啊。”李应天的飞鹰堡在几次劫难中折损不大,所以他的退守之意就较为明显。
“管他什么强敌弱敌,不可能指望人家自己倒下,如果我们不能拧成一股绳,不能再遇事时统一协调,我们还会吃大亏。”蒲大川的性格直爽,想到就说。
“我看蒲老弟说得有道理,”席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说到拧成一股绳,我就倚老卖老说两句,我们每次遇事,都是谁遇事谁发帖邀请,这事先没有筹划准备,仓促应战,使我方的力量大打折扣;每家虽都会派人参加,但未必都是精英力量,或者在不同的事情上面派最适合的人,发挥不了我们的长处,光是硬拼硬使我们吃了不少亏。我看确实有必要我们推选一位大庄主,平时召集议事,战时临阵指挥,以震我江南六连庄之威。”
这个事情有点大,有事发突然,大家还没有回过味来,所以都没人接话。江湖最敏感的就是并派或者结盟之事,因为谁都关心谁来做盟主,谁都不想自家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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