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来邢施主还真是颇好此道啊,”看着邢玉娘如此认真,德恒大师不觉一乐:“江河湖水虽则活性不错,但纯净却比不上山泉水,烹茶的味道自然稍逊一筹,井水很是纯净,但此水太过静谧,活力不足,不能很好地挥发茶叶中的自然清逸之味,所以就被品为下等水了。”
“我一个妇人家哪好得了此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其实邢玉娘与德恒大师谈茶论水,无非是找些话题,期望德恒大师能对俞承泽予以指点,既然大师以水展开话题,那她也只有顺着说了:“同样是水,真有那么大的区别?”
“对于寻常人来说当然没有太大区别,因为心里装的事情太多,心气难以平静,这种些微的差别也就难以辨别,”德恒大师道:“无论是修禅或者修道,都和这品茶别无二致,不得静心,难得其中妙趣。”
“看来大师是为天人,一泉水可得这诸多感悟,受教了。”邢玉娘道。
“得此泉惠泽,也算是缘份,心存感念而已,哈哈。”德恒大师道。
“贵寺颇得此泉水滋养,也算得功德无量,莫非贵寺寺名‘水德’二字与此有关?”一直在听他二人聊天的俞承泽问道。
“俞施主此话不错,”德恒大师道:“蔽寺有此泉润泽,寺名取‘水德’二字,确实与水有关,还真有点道家上善若水的用意,水可以滋养万物,随影就形,亦可载人覆舟,波涛汹涌,出家人得水滋养,修以水德,泽布天下,也可功德无量啊,哈哈。”
“看来这‘水德’二字确实用意匪浅。”俞承泽道。
“喻德于水,不着于水,这‘水德’二字也就是个名字,俞施主也不必过于探究。”德恒大师道。
“大师此话何意?”俞承泽问道。
“哦,水开了。”这时炉上的铜壶壶盖已经“蓬蓬”作响,德恒大师不再回答,而是熟练地烹起茶来,温杯,洗茶,转杯,献茶。
“请用茶。”德恒大师道。
俞承泽双手合十作了一揖,顺手端起面前的一盅热茶,见其茶汤色泽暗红,透亮见底,略略吹口气,小口喝尽:“好茶!谢大师。”
邢玉娘端起茶盅,轻轻嘬了一口随即放下道:“谢大师。”
德恒大师微微一笑,没有作声,捧起面前的一盅热茶,置于鼻前,眯起眼睛,轻轻一嗅,脸上顿时泛起会意的笑容,轻嘬一口,并没有急于下咽,而是让茶汤在唇齿间慢慢流淌,当茶汤散满舌面,再慢慢咽下,随后喝尽盅中之茶,轻舒一口气,满身通泰。
看此情形,俞承泽心想,看来这是位很会享受的老和尚。
德恒大师又倒上了第二盅茶:“二位施主请。”
“大师请。”俞承泽和邢玉娘应道。
看着德恒大师还是蛮享受的样子,俞承泽这回也是慢慢的品着,体味着。
“俞施主可得这茶中之味?”三盅过后,德恒大师问道。
“先苦后甘,唇齿留香,余味无穷,果然好茶,应该是湘西产的黑茶吧。”俞承泽道。
“哈哈,”德恒大师道:“俞施主果然好见识。”
“大师见笑了,”俞承泽道:“只是从小随师父喝过此茶。”
“其味可有不同?”德恒大师道。
“味虽相似,但感觉却相差很大?”俞承泽道。
“施主不妨说来看看。”德恒大师道。
“今天大师的茶味醇香舒爽,小时候的感觉却很温暖。”俞承泽悠悠的道。
“呵呵,”德恒大师笑道:“哪里来大师的茶味,既入施主之口,那便是施主的茶,味也是施主的味,看来俞施主是想师父了,善哉善哉。”
“惭愧,”俞承泽低头道:“我已经数十年没见到师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可还健在?”
“既动此念,在与不在也已没有多大分别,阿弥陀佛。”德恒大师道。
“可师父不知。”俞承泽道。
“你怎知他不知道?”德恒大师道:“你既已知,他知不知道已经不管你的事,你只能解决你自己的事。”
听到此言,俞承泽不觉心中怦然一动:“阿弥陀佛,大师所言甚是。”
德恒大师会意一笑:“看来俞施主今天这茶喝的确实有点味道。”
“大师,在下还有……”
没等俞承泽说完,德恒大师就举手阻止了他再说下去:“二位施主,我们今天只来喝茶如何?
“好,就依大师。”邢玉娘知道,既然德恒大师留他们喝茶,此中必有深意,所以就先应下,以免俞承泽心急再问。
三人继续品茶论道,夫妻二人当晚就在寺中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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