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芸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在哪个医院,她还是不是活着。或者只是单纯的让她能够移动身体的一部分,比如头部,这样她可以一头撞下去,或死,或晕,只要不再让她清醒着受这折磨。这痛,不断折磨着她的意志。死,现在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周围开始有了声音,很吵杂,很多脚步声,叹息声,还有小声讨论的声音,她意识不是特别清醒,所以也听得不是太清楚,时不时有一句两句完整的句子飘过来。“恐怕……恐怕,熬不过今晚。”有人在说,声音很陌生,她确定从未听过,说话的人语气很淡漠冷静,想是见惯了死生之事。
“医生,求求您……求求您……想想办法,先生和太太已经去了,小姐不能再有事了。”又是一个没听过的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个人离她很近,也许就趴在她身边,他说话她听得非常清楚。这个声音带着哭腔,语气悲怆,闻之让人都有落泪的冲动。
父亲,怎么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呢?父亲不知道她入院了吗?怎么可能?这里显然是有人认识她,既然认识她,又怎么可能不通知他的父亲。小姐,说的是她吗?是她要死了吗?
可是先生和太太已经去了是什么意思?是说她的父母也遭遇了车祸吗?怎么可能?救那个男孩的时候不是只有她一个吗?而且她的父母怎么可能在一起呢?她自十岁以后就没见过她的母亲。
突然觉得有点怪异,但是一下子又没想明白是哪里有问题,随即就放下不管了。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活够,她二十六岁的人生除了还债,就没经历过其他。
她还没好好照顾老父,她的父亲太苦,十六年来除了雕玉不干别的,她经常都能见他父亲手上带伤还在继续工作。她除了给父亲包扎伤口,除了在夜里,父亲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流泪之外,能做的实在太少。
当她大学毕业有能力赚钱,说她能把债务一力担了,让父亲休息的时候,父亲总说,他也没其他事,还是工作好呀,他们父女一起把债还完,然后一起休息。现在她终于还完了债,可以给父亲好一点的生活了,却子欲养而求不得了。
自从她母亲走后,她就没好好的陪父亲下过一盘棋,没有好好的为父亲弹过一曲古筝,而她做的饭菜,不管她做得再用心,再美味,父亲也没有时间好好的细品,可是这些她都不能做了。
她还没去找她的母亲,她还没告诉母亲,她已经还清了债务,现在也有了不错的收入,母亲可愿让她侍奉终老。她还没告诉母亲她不怪她,不怪她当年不告而别,不怪她这么多年来对她不理不问。她只是想问母亲过得好不好,毕竟她从未在社会上讨过生活,十六年过去了,就凭当时她带走的财产,够她生活吗?如果不够,她愿意回来她身边吗?
她还没去找她的爷爷,她不怪爷爷狠心,爷爷当时也是被儿子悖逆狠了,伤了心了。她知道父亲还想着如果功成名就,哪怕只要不那么狼狈,就回去认祖归宗。只是因为他们两父女一直背着债,他不好意思回去。现在可以了,她要给爷爷带她亲自雕的作品,跟爷爷说父亲把她教得很好,她玉雕的水平很是不错,她没有给家族丢脸。
她还没时间交一个贴心的朋友,她还没找一个知心的爱人,她还没好好的逛一次街,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买下,她还没好好的将一个美食街上的小吃个个都尝过,她还没好好的活过,她失去的童年和青春,她还没好好挥霍过。她本来想将童年该做的事,在大学里该做的事都再做一遍。她本来想从专职转为兼职,重回校园读研,放慢脚步,好好的去体会一番宁静的校园生活,好好的在校园的青石板路上走上一遭,而不是每次都匆匆忙忙的跑着去赶两个学科的课程。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没做,她好恨,可是却也无奈,天定弄人,总是让人求不得,爱不能。她觉得有些累,不能再支撑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不知已过了多久,但是身上的痛却减轻不少,她已经感觉可以微微动动手指和脚趾,她的意识也很清醒,虽然她还是无法睁眼。但是她已能听清周围人的谈话,她知道很多人在她身边来了又去,大家在为了挽救她而努力吗?她还有希望,她觉得她身体比上次情形好了不少,她还有未来是不是?
她也终于想明白上次她昏迷前觉得怪异的地方在哪里了,她周边的人竟然都说的是英语,只有那个上次哭喊着让医生救她的声音,只他一个人在她身边时会跟她说日语。怎么可能,即使她真的受伤很重,父亲也绝不会将她送到国外,也没有能力把她送到国外,而且在她身边曾出现过的声音中,她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她怎么会错认父亲的声音。
“小姐,你父母都去了,你可千万不能跟着去呀,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凤家怎么办?让千雪集团怎么办?”
“您睁开眼睛看看呀,别再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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