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再爱我一次》,听说看电影外带赠送一块手帕。我路过电影院看到了这种宣传,觉得怪有趣的。”霄剑又俯耳道:“你不敢去?你怕在我面前哭,你本来就是个哭虫。”
“一定是苦情戏,我不太爱看的。”小蔓说罢摇了摇头,
“这是我第一次,邀请女孩子看电影,那我也累了,在你值班室睡一觉算了,反正你很的,不需要床铺。”
霄剑拉起手杆箱就往里间走,小蔓着急地拉住霄剑的手臂,两个人距离很近,她清晰地嗅道那固有的男性气息,那淡淡的汗味充满了青春的诱惑力。他的呼吸深重,在她的发顶上喘息,她不敢抬头,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霄剑的邀请。
第二天的晚上,天不作美,刚才还是心平气和的天空,瞬间就发起怒来,一阵狂风一阵暴雨,幸亏他俩赶得早,不然没到电影院门口就要成为落汤鸡了。
门口有一群男女,你推我搡地嘻嘻哈哈,一路跌跌撞撞地上了台阶,闯进电影院,那股酒味差不多让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们也醉个三分。
电影院的各种小摊,大多叫卖着食物,有一个小伙子烤着羊肉串边叫边高声唱着:“酒干倘卖无……”后句不搭前调的,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那歌声断断续续,象是被剪过一样,破了音。
小伙子旁若无人地快乐,一旁的霄剑忍不住长叹一句:“唱的人高兴,听的人难受,好叫人羡慕的开心。”他微微地蹙着眉,也许,霄剑想到自己和烤着羊肉的小伙子年龄相仿却有很多的约束。
父母是坚决不同意他在大学期间谈恋爱的,说要等到他大学毕业后再给他精挑细选什么绝配佳人。
他和小蔓约会大多选择晚上或是城市边缘地区,他不敢告诉小蔓家里的实情,他歉疚的眼神望着身旁的小蔓,小蔓的脸上有一层粉红的绒光,散发着青春的气息,那嘴唇在灯光下愈发显得鲜红明亮,风吹起她那长长的黑发,象一块飘起的丝绸。
霄剑细细地看着这眼前楚楚动人的小蔓:“你冷吗?在风中一直吹着,把你的手放在我的口袋里。”
小蔓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他认真地加上一句:“因为我的口袋比你的口袋大,所以你还是……”
这句话引得小蔓呵呵笑:“瞧你真逗,现在是夏天又不是冬天,说什么冷呀冷呀的,真要叫人笑掉大牙了。”
霄剑有些发窘,但还是执拗地将那只小手握于他的手心强行拉进他的裤兜里。
“你干嘛呢?小心熟人看了去。”小蔓揶揄道,
“不怕,这乌漆麻黑的晚上有什么好怕的。”霄剑理直气壮地回了一句,小蔓听了可恼了,用力地抽出手来:“你这个人倒有趣的很,我有那么地不能见人吗?还是你怕你老爸老妈怕得要死?”
霄剑也不辩解,只是将那只小手攥得更紧了,小蔓紧抿着嘴,用力一抽手。
小蔓说:“那你明天到我医院门口来接我,让我的同事看看我的男朋友到底有多俊。”正说着,电影院门口的人愈站愈多,偶有人凑上前来问:“要不要退票?”
“不要。”霄剑冷言地回应着,他将那两只票捏得很紧,“我们先进去吧,等会儿太挤了。”他往电影院里走去,小蔓尾随在后。
找到了座位,他刚坐下,连忙欠身让小蔓走进去,俩人眼神在灯光下对视了一下,小蔓的眼光里写满了对霄剑举动的不解,他吱吱唔唔着:“我喜欢坐靠边的位置,这样进出方便点,晚上粥喝得多了些。”
“其实是你在紧张,看见什么熟人了?”小蔓撅起了小嘴,
“我买雪糕去,你不要动。”霄剑没有多说就往外走,过了几分钟又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来。
那白色冰冷的小玩意儿在小蔓的嘴里拌来搅去的,抽出来的部分那上面粘上了少许唇膏的红,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凿实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将雪糕里的木棒在手中转来转去,转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她没有了吃下去的兴趣了,正在这时全场的灯暗了下来,小蔓握着这支染着口红的雪糕不知如何是好,吃是不行的,扔在地面上更不行,正犹豫着,霄剑将她手中的雪糕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地咯嘣咯嘣地咬下肚去,黑暗中的小蔓惊得目瞪口呆,被他那一刹那举动给逼急了:“你,冯霄剑,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谁叫你那么慢的?吃你几口的雪糕,怎么了,真是小气鬼。”霄剑咬着雪糕嘲笑道,
“你,哼,我懒得理你。”小蔓见他已将那雪糕消失殆尽,她想还是不要解释为好,省得他没有了看电影的雅兴,她正了正身子:“看电影吧,我怕了你了。”
《妈妈再爱我一次》真的是一部苦情戏,电影没放映多少进度时,小蔓抽泣着哭成了一个泪人,当她看到电影中的私生子迫于种种原因离开母亲,入住到生父家的豪宅中时,她想到了自己打小没有见过父亲,触影伤情,梨花带泪中那块小手绢已浸满了泪水。
霄剑将自己的手绢,电影院的赠品,塞进小蔓的臂弯中。那小手绢很快也湿得可以拧出水来,到了电影的结尾,小蔓终于旁若无人地哭了起来,将脑袋埋于自己长长的裙裾之中,霄剑一只手搭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拈起她湿湿的脸,倚于他的肩头。
可能是俩人相依相偎得太久了,后面观众席中有一中年女人带着哭腔絮叨着:“别挡着我,什娘的东西,让我哭个够……我就是电影里那个苦命的女人,哎,天晓得。”
霄剑不敢回头看,只怕那怨女会啐他一口来给自己解气,他识趣地松开了小蔓的手臂,将两条手臂垂下来松一松,低语“真是傻子看癫子。”
电影放映的时间真是太久了,不过幸亏有散场的时候,灯光重新亮了起来,小蔓此时是红鼻子猪肝脸,那两只眼泡如两个桃子,霄剑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一只手拉着小蔓的手,一只手提着小蔓棕色的手提袋急急地往外走。
一路上的小蔓还是出不了戏,抽抽答答地的。霄剑拉她来到了一家玩具店的大玻璃窗前,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布娃娃,小蔓顿时止住了啜泣,两只桃眼锁住了里面琳琅满目的布娃娃。
霄剑嘘唏道:“奇怪,不任多大的女孩都喜欢布娃娃”。
“这么爱哭,今晚要人陪你睡吗?”霄剑问道,小蔓的脸更红了。
霄剑指指那些布娃娃“你别想多了”,小蔓不语,看着布娃娃衣裙上不菲的价格她有些踌躇,这时一名营业员往门外一瞥:“要关门了,下班时间到了。”
“请等一下。让我们挑一下,不会耽搁太多的时间的。”霄剑说罢拽着小蔓挤进了店铺,小蔓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挑的,我喜欢长麻雀斑的娃娃,丑娃才可爱,我一直喜欢这款娃娃的。”
“你女朋友的眼光真毒,这款是出口转内销的。”女营业员边说边将丑娃轻轻地放入精美的盒中。
小蔓如获至宝地将那装有丑娃的盒子拥入怀中,不肯放松,她出了店门忍不住打开盒子,捧出丑娃,见那怀中的丑娃穿着一条大红泡泡袖的超短裙,特别是腮上那星星点点的麻雀斑让她喜欢,她忍不住亲吻着那丑娃的脸。
她仰起头,在街灯下笑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诱惑着霄剑,他情不自禁地想拥她入怀,亲吻着她那稀湿的脸。
“你的眼太肿了,回到出租屋,你那老乡问起可好不如到我住处用冰块敷敷再回去也迟。”霄剑提议,小蔓想想也是的,要是房东问起说不定以为自己碰上什么事了呢,索性随着他的意去了他的住处。
敷了冰块,俩人面对面地坐着闲聊着,坐在床对面的霄剑,谈话间,用指尖碰了一下小蔓的胸部,转而又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小蔓立刻窘得无地自容,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她的脸微微泛红,象朵春天里绽放的桃花。
片刻的沉默,终于被霄剑话语打破,他一直在说话,不过小蔓的耳朵什么也听不清楚,她局促不安地望着他微微启动的唇,刚才他说什么来着,突然间一点头绪也没有,所有的想法怎么一瞬间消失得没了踪影,而他的话象雨中芭蕉叶上的水珠,滑落下来,瞬间没有了痕迹。
小蔓很想从床上起身,哪怕借故去倒杯水喝一下也好,可是她仿佛沉陷于床沿,不能自拔,他会不会得寸进尺,小蔓不着边际地联想着。
“嗨,你傻了?你衣服上有一块脏东西。”霄剑用手在她亮晶晶的黑眼睛前挥了挥,那低沉的男音终于惊醒了如梦中的她,她迷惑不解地看了看了左胸,原来红色的衬衣上有一片小绿葱,可能是晚餐中的大饼馅落下的。
那叫人讨厌的小葱,让她颇有些几分的羞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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