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培风思忖片刻后，道：“那就二月十五。”</p>
女子道：“一言为定。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我可一直没忘。”</p>
杨培风正困惑，有事，还能有什么事？</p>
接着他就忽听“啪”的一声脆响，一阵天旋地转后，直接栽入江中。右脸传来火辣辣的疼痛……</p>
他奶奶的！</p>
偷袭？</p>
等他火急火燎翻起身找人，两个十一境早已不见踪影。衣衫尽皆湿透。</p>
“真晦气，看热闹都还挨顿打？”</p>
杨培风失声大叫时，连忙对着水面端照，好在脸没真被打歪。</p>
远处众人听到他的抱怨，心里几乎都在想，就你说那肮脏话，不被人砍死就烧高香吧！</p>
江面一片狼藉，早先黑衣人攻船不顺时有用火攻，再被大风一刮，燃烧地无比旺盛。最后仅剩一艘大船幸免于难。</p>
尸体更多。</p>
既是英雄之子，杨培风自然没啥好说的，又是下水捞尸，又是帮忙挖坟。一直忙到夜幕沉沉，江面方才恢复至风平浪静。</p>
就仿佛……无事发生。</p>
王晓雨从仅存的货物中，亲自挑了身大红大紫的新衣给他，又附纹银百两，羞赧笑道：“遭逢此难，我可谓损失惨重，给这些人的安家费更不敢少半个铜板，手头拮据的很。仅以此聊表寸心。杨公子莫要推辞。”</p>
逐一清点后，被那些黑衣剑客杀害的护卫多达四十七名，安家费都还只是暂时的开销。直到其父母入土、幼儿成人这段时间，王家都要负责到底。这是江湖规矩；他那些朋友的娃娃们跟过来玩，无端受惊一场，也得贴笔银子赔礼。货物也几乎没能保全。</p>
最最最重要的，黑袍剑客砍得爽了，六艘楼船啊！王晓雨每多看一眼残骸心都在滴血。</p>
没个十年休养生息，王家别想缓过劲儿。</p>
杨培风笑眯眯伸手接过，他可管不了这些。行走江湖不要银子，吃嘛喝嘛，总不能去打家劫舍吧？</p>
他又悄声问道：“王家这些年在梁国的生意，还好吗？”</p>
王晓雨颔首道：“青枳地广人稀，大虞那边又无人脉。仅在这里勉强讨口饭吃。”</p>
杨培风漫不经心道：“身处乱世，王老爷应早谋出路。”</p>
打仗嘛，无非就打个钱粮。</p>
如王晓雨这样的富商，说难听点那就是太平盛世的“猪”，打仗就好比过年。都缺银子时，该宰还得宰。</p>
王晓雨神色复杂，思忖片刻后方才回复道：“江湖也好，朝堂也罢，王某早已厌倦漫无休止的明争暗斗。说到底，我也不复少年时，但求个明哲保身。”</p>
杨培风心知这些事强求不来。</p>
“那名女子高手姓吴，你别问我如何知道，但一定是大虞皇室。她今日救了你，你得还。”</p>
王晓雨及时道：“这点道理，王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懂得。”</p>
大虞军队开拔至他的势力范围时，就需要他配合了。否则，那吴姓女子不会跑这一趟。而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p>
杨培风似笑非笑道：“只怕没那么简单。我就要去办正事。告辞！”</p>
这时不愿表态，将来吃吃苦头就懂了。</p>
是站队太子倒向天宫，还是遵从他杨培风对老皇帝俯首称臣，又或者面朝梁国一条道走到黑？</p>
杨培风管不了对方太多。</p>
总之往后的大虞，绝不会有第二个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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