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荀氏的基因缺陷，还是他们的居住环境或饮食问题，总之就是一般寿命不长。</p>
当然了，所谓的寿命不长是跟同为当代的贵族阶层相比较，并不是取所有阶级的平均值。</p>
春秋时代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岁左右。</p>
注意，是平均寿命，取的就是平均值，不单独算某人。</p>
论长寿的话，春秋时期并不缺长寿的人。比如卫国的蘧氏就是一个有长寿基因的家族，该家族有史记载的最长寿者蘧瑗活了一百零二岁，家族平均寿命达到八十岁。</p>
那可是在春秋中期活了一百零二岁，家族平均寿命八十岁。这样的平均寿命，到现代都显得极为特殊。</p>
春秋的贵族阶层，平均寿命到底是多少，讲实话就是楼令并不知道。</p>
只不过，楼令见多了六十来岁还在政坛活跃的同僚，可见贵族的平均寿命和黎庶不是同一回事。</p>
黎庶的生活环境和水平怎么跟贵族比呢？完全比不过的。</p>
当前多得是风餐露宿的黎庶，平时也别想吃饱穿暖，所生活的卫生环境极差，动不动就会得皮肤病，寿命怎么可能长呢？</p>
是的，古时候得皮肤病是很寻常的事情，死于皮肤病的人更是多不胜数。</p>
有人就会问了，勤洗澡可以解决大部分皮肤病问题。</p>
可是，要是能够勤洗澡，谁不愿意。</p>
要知道一点，并不是所有人想洗澡就有条件，天气炎热还可以去水潭或溪水、河流里面洗一洗；轮到天气变冷，得了感冒就会要人小命的年代，谁敢在寒冷气候下洗冷水澡。</p>
至于说起火烧水？能捡来干柴烧火，可是没有盛水的工具啊。</p>
真以为想要有陶罐就有，陶缸更是人手一个啊？即便是到了近现代，别说是铁锅，陶缸都做不到一家一个。</p>
所以了，改革开放之前，或者说经济好了之前，天朝这边也不是大多数人有条件能够天天洗澡。</p>
在没有天然气，无法使用电器的时代，柴火属于必须的资源。</p>
人人有需求之下，真不是漫山遍野都是柴火，并且在封建时代，山林要么属于君主，不然就是属于贵族，并不是谁都能够随便去收集。</p>
恰好生在好时代的人，他们连天朝八十年代的生活条件都无法想象，从一些影视作品看到，搞不懂怎么能够那么落后。哪怕工业时代之前的科技水平几乎一成不变，依旧很难想象生活条件能够艰苦到什么程度。</p>
在各种化工产品出现之前，全世界的人都面临着卫生问题，不光是极容易得皮肤病，身上有毛的地方爬满虱子都属于正常，几乎人人体内有寄生虫。</p>
卫生条件极为差劲，哪怕是没有时不时生病，其实各种营养是处在过度消耗的状态之下，无时无刻不是在燃烧生命。这样的情况下，寿命哪能够有多长？</p>
不说是到了现代，应该是在改革开放之前，天朝人们的平均寿命，应该是春秋中期贵族的平均寿命水平。</p>
要是论生活水平，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人们，只要家庭条件不是过分恶劣的话，可能会比封建时代的贵族更优越。</p>
当然，不能算极个别的例子，比如拿一个月三千工资的人去跟皇帝的生活水平相比。</p>
要是论娱乐项目的话，一个月三千工资的人可娱乐项目一定比皇帝多。这是社会整体水平所决定了的基础底线。</p>
如果排比当前各个家族的生活水平的话，事实就是楼氏最好。</p>
那是楼令的各种“发明”带动生产力提升，也对平时生活起到很大的提升。</p>
铁质农具的普及让生产效率增高，同时因为工具便利减少了劳动所消耗的时间，可以让人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其它事情。</p>
其它的发明，几乎每一种都可以产生新的影响。例如说锯子的出现，人们伐木不再需要拿着斧头或其它玩意劈砍半天，不止是减少了体力的付出，效率也上来了。</p>
再拿楼氏可以批量制作木板来说，起码房屋可以修建得更好了。</p>
要说影响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水利系统的建立。即便不是家家通了自来水，聚集点拥有公共自来水这一点，每家每户不用再外出太远挑水。</p>
话说，不是能打井吗？楼氏的水利系统就包括打井业务啊。</p>
一些不好打井的地方，楼氏则是有技术从溪水或河流引水。这些技术其他家族没有。</p>
生活越加便利，不止会更加节省时间，还提高了各种效率，生活水平自然也就提高了。</p>
所以了，只要不是遭遇入侵，封地被战火摧毁，乃至于家族被灭，随着时间继续往后推移，楼氏在总体实力上超越各个家族是迟早的事情。</p>
野蛮战胜文明时有发生，楼氏当然有被灭的可能性，不是楼氏各种领先就绝对安全。</p>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多让朔到‘太原’居住吧。”楼令看到智罃变了脸色，大概能够猜出智罃为什么突然变脸：“论居住环境和医疗水平，你知道‘太原’的情况。”</p>
为什么智罃会变脸？要知道智朔是智氏的世子，哪有自家世子长期在其他家族生活的道理，哪怕阿娇是智朔的姑姑都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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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楼令提到“太原”的环境和医疗，一下子让智罃反应过来。</p>
“朔多病，是需要好好调养。”智罃略略迟疑地说道：“只是那样的话……”</p>
智朔是智氏的世子，智氏是荀氏的小宗，一定要让中行偃多想了。</p>
中行偃怎么可能不多想？那可是智氏的世子长久在楼氏的“都”居住，很难免会猜测楼氏有什么目的。</p>
仅是智氏与楼氏表现出来的亲密度就很让中行偃忌惮，再发生楼氏帮智氏培养世子，不是逼中行偃了断智氏吗？</p>
因此，楼令讲出那个提议，其实是让楼氏和智氏共同承担起了非常大的风险。</p>
“那毕竟是我的舅侄。”楼令知道会让中行偃忌惮。</p>
在这一件事情上，楼令当然是出于好心，里面也有相关的政治考量。</p>
无论怎么说，楼令娶了阿娇，跟智氏的关系扯不断，可谓是打碎骨头连着筋。</p>
不是那样子的话，好几次智罃头脑不清醒，早该让楼令翻脸了。</p>
让楼令选择忍耐与劝导，不单单是因为阿娇的关系，可以互相依靠的原因占多数。</p>
直白说就是，哪怕现在没有灭九族的说法，仅是家宅不宁对楼氏没有好处，一旦智氏出了大歹事，一定会让楼氏受到波及。</p>
同样的，因为阿娇的存在，中行偃多么想灭了智氏都要忍住。</p>
荀氏发生内战，由于中行偃还兼任小宗之主，变成不是大宗之主再清理门户，也能视作小宗的竞争。</p>
哪怕是大宗要处理小宗，有姻亲的关系存在，一样会让楼氏有介入的理由。</p>
类似的事情在历史上发生不少，道理就是建立在剑锋之上，再大的道理总要活着，死人无法开口说话。</p>
智罃沉默了好一会，说道：“在‘智’地按照你家的标准修建宅子，需要耗费多少？”</p>
很显然，智罃知道中行偃一定会采取动作，不敢去承担相应的风险。</p>
“那是一系列基础工程带来的便利……”楼令说到一半停下来，转而说道：“这样，向君上在城外求一块地，修建一座庄园。”</p>
智氏的“智”城没有楼氏“太原”城的配套，光是改建家宅，所需耗费超乎想象，显得极其不值得。</p>
如果智罃想要改善“智”城家宅的居住环境，那么不如引进全套配置改造“智”城呢。</p>
以智罃现在持有的资源，显然办不到对“智”城进行改造。</p>
“你想干什么？”智罃觉得楼令又在下一盘大棋。</p>
智罃去找晋君周提出那样的请求，一旦晋君周同意下来，其他卿大夫绝对会效仿。</p>
干什么？楼令只是在对智罃玩“破窗理论”而已。</p>
“我也会找君上提出相同的请求。我提了，其他同僚也会提。届时，在‘新田’城外修建庄园会成为潮流。”楼令说得笑呵呵，顿了顿才往下继续讲道：“尽管‘新田’筑成不到二十年，居住环境已经变得不怎么样，城外修筑庄园给各家继承人居住，我们也能住啊。”</p>
他们不能说自己觉得城内环境太差，用这样的理由讨块地去修庄园，用继承人的名义就挺不错。</p>
“为什么要我先提啊？”智罃很不想当出头鸟。</p>
楼令收敛笑容，说道：“因为朔有哮喘病。”</p>
关于智朔有哮喘病这一点，随着楼氏善于医治人的名声变大，智罃肯定是要求医于楼氏。</p>
楼氏的医匠对智朔进行检查，因为楼令有提过相关的病理，他们对智朔的判断就是有哮喘病。</p>
诊断出什么病，不代表就能够治得好。这点现象在任何时代都会存在。</p>
“换个环境就能治好哮喘病？”智罃带着极大的期盼。</p>
楼令摇头说道：“这是一个尝试。你应该观察过了，不同的环境之下，朔的病状出现改变。”</p>
智罃肯定有根据楼氏医匠的诊断，做出所能想得到的尝试，多少可以得出一些结论。</p>
根据智罃的观察，随着居住环境的不同，确实是会让智朔的病情出现不同的变化。</p>
“我知道《伤寒杂病论》里面有治疗哮喘病的办法，似乎治疗方法还挺多。可是我不知道办法和药方啊！”楼令心里叹息。</p>
毕竟，楼令学得不是中医专业，能知道张仲景所着《伤寒杂病论》一书中能够治疗哮喘病。他还是看小说才知道，后面查资料进行证实。</p>
任何病都会因为居住的环境不同而减轻或加剧。例如有哮喘病的人不能生活在空气质量极差的地方，其中包括居住环境的空气太潮湿或太干燥。</p>
楼令恰好知道减缓哮喘病加剧的相关常识，同时认为卿位家族的二代需要多接触，趁着这个机会让智罃冲锋一波。</p>
要是几个卿位家族的二代可以多接触，对所有卿位家族都有好处，起码他们及早增进彼此的了解，能够交上朋友最好，出现矛盾也不全然是坏事。</p>
“先打完这一战吧。”智罃需要时间进行思考。</p>
这一战对于晋国来说已经不存在输的可能性，只是到底会赢得多么漂亮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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