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闻言神色一凛，立刻表态。 “是，定不辱命。” 管事退下，开始深挖民生粮行幕后东家。 京都粮圈杀疯了。 随着苏未央和闵家同时同时，大肆吞并京中粮价之时，粮价也在不知不觉中水涨船高。 侯府掌柜们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想起夫人许诺的重赏，有人开始跃跃欲试。 想要对付闵家这样的商业巨头，没什么比内部瓦解，来的更快。 第一步，重金收买。 闵家管事们见过大钱，瞧不上收买，可小二和负责接待的门童，可都是会心动。 小二和童子都拿到了对方给的一套话术，表明上规矩卖货，实则却暗中帮民生粮行引流。 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导下，即便去惯了闵家粮行的老主顾，也在小二和童子有意的对比下，转战民生粮行。 毕竟在哪里买不上买啊。 同等质量下，价钱实惠的更有竞争力。 底层要腐蚀，中层更要深入。 侯府老掌柜们，纷纷出手，想办法找门路给闵家各处看管库房的小吏塞银子。 要知道，天阴多雨，空气潮湿，粮食需要时刻通风，不然很容易潮湿，这些都要小吏时时操心。 给足银子，对方只要稍微动一下手脚。 或者懈怠一下。 就可以让闵家囤粮无声无息的出事。 等到闵家运粮管事发现，想挽救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叱骂小吏，大不了辞退罢了。 侯府的人早承诺过这帮小吏，如果被辞退，还有补偿。 所以说小吏们那使起坏来，一点也不心虚。 有人兜底啊。 管事舍不得粮食被糟蹋，气愤的皱眉。 可也不敢报上去，怕被斥责。 有伶俐的小吏立刻提议，将这些发霉的粮掺到新粮里卖。 这种混合粮，要不是行家，很难被人发现。 这都是行内人熟知的手段。 商人逐利，没有人会干戳穿行业内幕的事，砸了大家吃饭的锅。 民生粮行的人就是要砸了闵家吃饭的碗。 早派了人暗中盯着闵家粮行动静。 知道闵家粮行开始兜售这种二杂粮，立刻有人假扮百姓，砸了手中买的粮。 高呼。 “闵家粮行卖糟粮啊，老头子老伴就是吃了它们的坏粮，吃坏了肚子，现在还在医馆躺着呢。你们要给老头子一个交代啊！” “滚开，别来闹事，不然送你见官。”闵家护卫可不是吃素的，出来推搡老头。 “你们会遭报应的。” 老头子垂泪高呼。 人们都会同情弱者，不少人对着闵家粮行指指点点。 不过此时，有人相信，有人怀疑。 有人立刻转头去了民生粮行买粮。 这种栽赃是业内常用的手段。 侯府管事见有效，有一就有二。 上次是老头，这次就用妇人。 让妇人抱着昏睡的孩子在闵家粮行门口痛哭流涕。 “闵家粮行，丧尽天良啊！ 诸位给评评理，我们狗蛋吃了这闵家的粮，上吐下泻，现在还昏迷不醒，闵家挣得是黑心钱，不给咱老百姓活路啊！” “李娘子，原来你买得是闵家粮，你不知道他们家卖得是二杂粮。”暗中有人配合宴席。 “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看他们家便宜一些，没想到害了孩子啊！” 李娘子哭得梨花带雨，很快就博得了不少人同情。 “闵家粮行这帮黑心啊，不应该啊！” “你们不知道吧，我家亲戚的二姑奶奶说，他们库房粮食发霉了，舍不得扔，掺和卖给我们。” “这位大娘，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他们怎么比民生粮行便宜一文。” 众人嘀嘀咕咕，在侯府之人刻意引导下，很快就群情激愤。 有人振臂高呼。 “闵家粮行挣黑心钱，我们要坚决抵制，让他们没钱可挣。” “谁敢胡说八道，再坏我们粮行的名声，拉你们见官。” 闵家粮行伙计察觉不对，立刻站出来维护粮行名誉。 人群忌惮闵家，一阵沉默。 闵家粮行伙计，给彼此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出来，将李娘子母子拖走，跟送走老头一样。 李娘子又哭又喊。 “你们放开我！闵家，丧良心啊！” 凄厉哭声一声声砸在人心底。 让人悲愤。 闵家管事怕迟则生变，立刻派人捂了李娘子的嘴。 李娘子是附近出了名的泼辣户，狠狠一口咬在对方手上，卖力哭喊。 “乡亲们，救救我们母子，不然今日我们母子下场，就是你们未来的下场啊” 哭求声一出，立刻有人呼应。 “乡亲们，救人啊！不能让闵家杀人灭口啊！” “冲啊！” 有人振臂高呼，不少汉子被激起了血性，冲击上去。 人群开始厮打。 闵家粮行伙计被打得一脸懵，立刻有人站出来高喝。 “这帮刁民，揍他们！” “打啊！” 都是年轻小伙子，经不起激，立刻纷纷对冲上来的民众出手。 顿时打做一团。 闵家管事反应过来，立马拉架。 “别打啊，别打了！哎呀！” 下一瞬，就被人给狠狠打了脸，吃痛之下，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很快闵家粮行门口就打做一团。 人群中，有泼皮无赖看到这一幕，立刻高喝一声。 “乡亲们，咱们抢了这闵家粮行，让他们没粮可卖，再不能祸害乡里，跟我冲啊！” “抢粮啦！” 四周看客们，见有人冲进闵家粮行里大肆抢夺。 有人忍不住了，纷纷下场。 大批观众变抢盗，纷纷冲进粮行里抢粮。 一时场面异常热闹。 粮行小二和看门童子察觉不对，立刻高呼。 “有人抢粮啦！” 可粮行护卫和管事早跟外面的人打红了眼，根本无暇他顾。 一时间，闵家粮行乱作一团。 二楼上，看到这纷乱嘈杂的一幕，马应才惊呼。 “乱了乱了，打起来了！” “乱？这才是个开始！” 苏未央透过窗户看着底下的闹剧，唇边掠过一抹讽刺。 “闵家粮行一旦受到冲击，其它地方的人们也会纷纷效仿，会引发羊群效应。” “您是说还会乱？这些百姓就不怕闵家告官？” “怕啊！可再怕也无法阻止人心的贪婪，闵家就算告官，也不可能立马就抓人，何况法不责众，这么多人，衙役来了也抓不完。” 人性本恶，现在这么多免费粮可以抢，没人不心动。 何况大雨连绵，南方遭灾的信息很快就会传播开来，谁不怕饿肚子？ 闵家这次亏大了。” 听着苏未央的分析，马应才心脏咚咚乱跳。 人心竟然这般可怕吗？ 他猛咽口水。 “闵家只怕是血本无归，夫人，咱们这些手段用的会不会太脏了？” “对付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管手段多脏，管用就行。 你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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