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他闲闲问,“你也是过敏?” 冯芜点头。</p>
卢行添啧了下:“什么东西过敏?”</p>
冯芜在手机上打了“芒果”两个字,又把屏幕递给他看。</p>
卢行添啊了声:“这玩意儿很多人都过敏呢,妹妹是第一回知道自己不能吃这个?”</p>
冯芜垂下脑袋,沉默须臾,摇头。</p>
“......”卢行添狐疑,“你这可比小九严重多了,总不能明知道还自己往嘴里送吧?”</p>
冯芜眼睛又开始发烫了。</p>
傅司九长眸虚眯,不露声色接话:“今天好像是许星池的生日吧?”</p>
“对哟,”卢行添拍拍脑袋,“还给咱发过邀请函的。”</p>
场面上的功夫,可去可不去,关系匪浅的可以去捧个场,一般礼节到了就行。</p>
傅司九没讲话,他下巴轻点,示意卢行添问。</p>
卢行添默默翻了个白眼,追问:“是在许少的生日上吃错东西了?”</p>
冯芜摇头。</p>
卢行添:“那这芒果是怎么到妹妹嘴里的?”</p>
冯芜瞪他。</p>
“......”卢行添摸摸鼻尖,含混道,“那你直说嘛。”</p>
冯芜别开脸,拒绝谈这个话题。</p>
傅司九眼神若有所思。</p>
他清瘦嶙峋的指骨把玩那只掰掰热,左捏一下,右捏一下,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p>
冯芜的点滴先挂完,拔针之后,她拎上药,礼貌点头告别。</p>
输液室在二楼,单独的房间,冯芜身影刚从大门消失,卢行添迅速移了位置,小声说:“你猜这妹妹在哭什么?”</p>
“哭她脑子里的水,”傅司九语气不明,低眼把手背上的固定胶撕开,“多的都能养鱼了。”</p>
卢行添盯着他拔针的动作:“你干嘛?”</p>
这怎么自己把针给起了。</p>
“懒得,”傅司九起身,随意伸了伸懒腰,“回家。”</p>
“妈的,”卢行添忍着破口大骂,“你他妈这是过敏,是你一句‘懒得’就能不做的?”</p>
傅司九没理他,自顾自往门外走。</p>
卢行添跟孙子似的,认命地拎起他的药,急急追了过去。</p>
冬日傍晚阳光昳丽,暖橘色调掺杂几缕瑰色。</p>
医院门口不好打车,公交车也需要走到对面总站,冯芜没力气动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点着打车软件。</p>
医院出口栏杆好像抬了抬,有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p>
气流从身边刮过,卷起冬日的干燥。</p>
一辆银灰色悍马冷不防在她面前停下,遮挡住冯芜看向对面的视线。</p>
悍马驾驶位的车窗降到最低,露出卢行添热情的笑脸:“妹妹去哪,哥哥们顺路,送送你。”</p>
“......”冯芜没去纠正他话里的逻辑,用勉强能发声的嗓子说,“不用了,我叫车了。”</p>
“客气什么,”卢行添挑眉,“快,这儿不能停车。”</p>
后面排队的车辆已经在摁喇叭了,冯芜只好拉开后排车门,一边道谢一边坐了上去。</p>
傅司九窝在副驾,正垂眼看手机,对这一幕恍若未闻。</p>
车里淡淡的木质香,仿佛是柑橘混合了一点橡木苔,无端让人想起森林中植物略带潮湿的香味。</p>
冯芜轻声报了地名:“玫瑰苑,谢谢。”</p>
话落,傅司九半遮眼睑的长睫撩了下,回眸瞥她:“不回家?”</p>
他剑眉微皱,眉尾压着不悦:“都这样了,还乱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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