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p>
苏燃伤得不算重，起来就去找黄惠娥。</p>
她一路问到黄惠娥的病床前，小声叫了几句妈妈。</p>
黄惠娥睁开眼睛，看着小苏燃，虚弱地应了几声。</p>
那时苏燃流着眼泪，抓着她的病号服，带着哭腔说：</p>
“妈妈，我们逃走吧，爸爸会打死我们的，我们跑走吧。”</p>
黄惠娥勉强张开嘴说道：“燃燃，不行啊，要是没有爸爸，我们是活不了的，一个家里，要是没有当家的，就散了。”</p>
她说不出那些三从四德的道理，但从她反复的喃喃中，苏燃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绝望。</p>
她早熟的智慧告诉自己，她救不了黄惠娥，就算她不是那个九岁的小女孩，就算有很多很多的钱，住很好很好的房子，就算把那两个小魔鬼一起接来——</p>
只要没有苏壮实，就不算是一个家。</p>
拥有这样想法的黄惠娥，是不能救的。</p>
现在甚至不需要问，苏燃就知道黄惠娥不愿意。</p>
于是她说：“算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没什么。”</p>
他当然知道黄惠娥对苏燃很重要，但实在很难感同身受，他只知道苏燃在苏家生活得很痛苦，而他想把她带离这份没有必要的痛苦。</p>
“苏燃，苏先生不愿意你夜不归宿，主要还是因为你是未婚吧。”这是比较有可能的原因，“如果你跟我结婚了，那他就管不到你了吧。”</p>
苏燃疑惑地看向博意城，结婚？</p>
“这是你的求婚仪式？”</p>
所以才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装饰，那送项链是为了戒指做预热？</p>
博意城比她反应更大，“怎么可能！我的求婚仪式怎么可能这么简陋？”</p>
苏燃看看周围“死不瞑目”的花瓣，以她浅薄的认知，这么大个场地，也不太可能只摆一桌吧？</p>
包了一整个顶层，就是为了欢迎她？</p>
这还算简陋？</p>
博意城看她不说话，还以为她不信，继续：“我昨天虽然知道苏先生要去省会，但他的订票信息，我也是很晚才知道的，今天也是忙了一天，只能让餐厅的人帮忙布置。”</p>
他言语间满是对餐厅工作人员的不满，似乎很是懊悔自己没能亲自动手。</p>
“行行行，我知道了。”</p>
苏燃抿嘴，把劝他不要铺张浪费的话咽下去了。</p>
他和她的三观天差地别，在她看来是把钱扔水里听响的举动，对博意城来说，他可能都意识不到扔的是钞票。</p>
只是她又想起件事，“这件衣服，听说也很贵来着。”</p>
出动了那么多人做的，再加上高档定制本来就不可能便宜，这又是一套房还是一辆车？</p>
博意城不知道话题怎么又拐到钱上了，“也还好吧，没上千万，我记不得了。”</p>
苏燃感觉一口血就要涌上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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