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传来抽气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碰倒了，一阵兵荒马乱。</p>
“Z、Z神？！”半晌之后，对面传来惊恐中夹带着某些其他情绪的声音。</p>
庄铭泽突然福至心临，在熟悉的语气顿挫中，找到了对于声音的记忆。他眼神微滞，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拿开手机，确认了下通话的对象。</p>
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交织成并不分明但确实存在的影像。名为“小鹿”的少年，充满回忆的长微博，除夕夜的焰火。</p>
他的神情变了几下，长达数秒的空白后，最后归寂于一声极轻的“嗯”。</p>
“要，要直播吗？带我，会不会……有点无聊。”</p>
“如果你觉得直播不行的话，下播的时候也可以。”</p>
“好，好的。”对面弱弱地应道，“我可以……考虑一下吗？”</p>
说着又连忙补充，仿佛十分害怕引起他的反感，“尽快，给你答复可、可以吗？”</p>
可能因为对方的声音确实稚嫩，也可能是语气实在惶恐。庄铭泽真的有种在欺负小孩子的错觉，明明只是语音，他还是收敛了眉眼勾勒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语气也下意识轻柔起来，“没关系，你慢慢考虑。”</p>
即便对面早已挂断了语音，陆壹仍旧一脸迷茫地盯着显示语音终止的屏幕。几个呼吸后，他猛地抓起手机，迅速往前翻了翻聊天记录。</p>
这个号最开始肯定是陈助理没错，那是什么时候变成庄铭泽的？</p>
是刚才吗？因为自己拒绝了所以换了本人来问？未免有些过于牵强了。</p>
聊天记录其实不长，陆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觉得哪里都像是换人的节点……更可怕的是，他都说了些什么啊？</p>
陆壹扔掉手机，伸手捂住脸，不忍回顾自己极尽精神股东的发言。</p>
就这样静静呆坐了许久，他还是把手机抓回来握在手里。点进备注为“DTG俱乐部陈助理”的微信详情，盯着对方的头像——依旧还是城市行动的经典图标，微信名是一个句号，微信号是z20160125。</p>
此前并没有注意，现下知道对面就是庄铭泽，唤醒了陆壹对于这一串数字的记忆。</p>
庄铭泽当时所在的天成在全球精英赛上铩羽而归，被寄予厚望的天才少年战队甚至没打进十六强，第一轮淘汰赛赛就在参赛的二十四支队伍里排名垫底惨遭出局。</p>
确定晋级无望的那天，就是2016年的01月25日。</p>
当有了答案之后，一切都有迹可循起来。</p>
陆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删掉备注，退出去重新进入对话框。</p>
越看此前的对话越觉得尴尬，他找了个极其巨大的跨屏表情，偷偷把前面的内容刷了上去。</p>
六一快乐：【龙龙飞舞.jpg】</p>
六一快乐：[对手指]最近工作有点忙，可能没法玩太久，晚上10点之后可以吗？</p>
对面没过多久就回了过来，语气和本人一样平稳：可以。</p>
工作忙不是假话，上次给大梦江湖的长卷出圈后小火了一把，同属视界娱乐的彼岸工作室找上了他。彼岸正在开发一款以鸟类为主题的放置收集手游，主美看上了他后补的蓝鸽，想和他合作制作游戏里的图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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