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做好之后，他又将衣服拿去给了婶子瞧了瞧，改了些地方后又拿了回来。</p>
草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一边想着等会儿要如何开口，一边在衣服上敲敲打打，让棉絮变得蓬松一些。</p>
然而那脚步声居然在门口停了下来。</p>
孟冬停下动作，仔细注意着那边的响动。</p>
只听前几日才做好的竹门吱吱呀呀响了几声，门口处簌簌落下一层土灰，而后门帘被挤到一侧，裴应川背对着他走了进来。同他解释道：&ldquo;我把竹门横放在门口了，这样夜里也能有个保障。&rdquo;</p>
他一走近，孟冬便觉得一股寒气随之袭来。不止寒气，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p>
裴应川自然也闻到了，他在孟冬的对面坐下身，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在火坑里捅了捅，火星噼啪乱跳，烟味渐渐淡去。</p>
孟冬拂去花布上已经熄灭的火星子，而后揭开花布，动作有些小小的拘谨，&ldquo;裴大哥，这是我之前做好的冬衣，这件是你的，婶子后来帮我改了一些地方。&rdquo;</p>
裴应川随声看去，两件冬衣，一件大一件小，都已叠放整齐。冬衣有些重，孟冬一下子拿不起来，只好抱在了怀里想要起身递给他。</p>
&ldquo;我来吧。&rdquo;裴应川快他一步将衣服从他的怀里抽出，而后顺势坐在他的身侧，还未等他仔细欣赏，只见孟冬抱着自己的那一件对着火光垂下了头，似乎有些懊恼：&ldquo;婶子说我是初学，手艺还不行。你不要嫌弃&hellip;&hellip;&rdquo;</p>
&ldquo;不会。&rdquo;裴应川收好衣服，看着因为抱着衣服而显得有些圆润的孟冬，十分认真开口道：&ldquo;不会嫌弃。冬哥儿，谢谢你。&rdquo;</p>
他语气坚定，真诚，孟冬不禁抬起头看着他，不过片刻后他又眨着眼睛左右乱撇避开了裴应川的视线，随手拿过裴应川之前放下的树枝，将火坑外缘烧断的树枝推进火里。</p>
柴火将要烧尽，他索性把手中的树枝扔了进去。两人都未察觉又一股烟味弥漫开来。</p>
裴应川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从未转移，他在等孟冬的下一句话，他知道他还有话要说。</p>
&ldquo;裴大哥，我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我想问一问，之前那个约定&hellip;&hellip;还有，我能不能&hellip;&hellip;咳咳咳!&rdquo;孟冬还想再说，然而这突然弥漫开来的烟味呛了他一个猝不及防。</p>
只见他刚刚扔进去的树枝从树芯里冒出一股股的白烟，烟雾越来越浓，正朝着他的方向飘去。</p>
&ldquo;捂好口鼻。&rdquo;裴应川交代了这一句，将怀中的冬衣递给他，而后徒手捡起那根还未燃烧的树枝，推开竹门往外去了。</p>
孟冬一边挥散开周围的烟雾，静静地坐在火坑边看着快要烧尽的火苗。心中止不住地后悔，他后悔为何不忍着烟味把剩下的话问完，他不知裴大哥是怎么想的，他不想走，他要留。</p>
屋外，裴应川将那根还燃烧着的树枝扔到空地上，烟气很快再次弥散开来。借着那缕微弱的火光，他看了看虎口处不小心被烫到的地方，又想起孟冬说的约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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