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解释，可没等开口，便见程宇已然淡淡笑了，仿佛脑子里不好的揣测都随着嘴边的烟味儿散尽。</p>
&ldquo;早上陈元白给我打了电话。&rdquo;程宇说。</p>
洛凡一下子来了精神，&ldquo;他还是问你我们的事儿?&rdquo;</p>
&ldquo;对，但我仍然什么都没说，我很好奇他为什么对你我的关系如此执着?洛凡，你现在感觉如何?除了疼&hellip;&hellip;身体有没有其他不太对劲的?&rdquo;</p>
洛凡轻轻摇头，&ldquo;身子没事，但脑子不太好?&rdquo;</p>
&ldquo;程宇，我昨晚&hellip;&hellip;好像看见了一些你脑子里的画面。&rdquo;</p>
&ldquo;你确定你不是在睡着以后做的梦?&rdquo;程宇没懂他的意思。</p>
&ldquo;当然不是，我那时候还算清醒，而且看见的东西&hellip;&hellip;都是你的视角，所以我说，是你脑子里的画面。&rdquo;</p>
程宇默默抽完了一支烟，沉吟了半晌，问：&ldquo;那你看见什么了?&rdquo;</p>
看见了什么?洛凡只能说，他从来没见过那种孤独。</p>
他人生的前二十九年，洛凡觉得自己是孤独的，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亲戚们总带着疏离，他从很小开始就已经学会了照顾自己。</p>
在他人生最美好的青春里，他的恋爱全部无疾而终。</p>
他曾以为，这就是孤独。</p>
可他没想到，有个傻子在浑沌的黑暗里生活了千年抑或更久，而那个看似宽广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活物。</p>
以至于，在某一时刻，也许是上天垂怜，也许只是机缘巧合，那人因为河水里一点灵识幻化而生的破石头而雀跃。</p>
不仅如此，这个傻子生命里体会到所有的欢喜都因为这块石头。</p>
洛凡鼻尖泛酸，他忽然理解程宇为什么会一直缠在他身边，为什么舍弃一半灵识也要变成人形来找他，为什么曾认真地说永不会离开他，为什么会在昨夜一次次爱意潮叠里反复说那句&hellip;&hellip;我爱你。</p>
没有人比程宇有资格这样说。</p>
洛凡想着，便扑到程宇胸口，搂着程宇脖子轻轻地吻，许许多多的话就在他嘴边，可他品尝着程宇口腔里熟悉的香烟味儿，却只轻描淡写地笑着说：&ldquo;我看见你真不是个人。&rdquo;</p>
&ldquo;我本来就不是人。&rdquo;程宇撇撇嘴，似有些委屈，&ldquo;洛凡，今天电话里，我跟陈元白问起了你师父。&rdquo;</p>
&ldquo;他怎么说?&rdquo;</p>
&ldquo;他说，他没见过王侃，也没联系过。&rdquo;</p>
&ldquo;可张庆说我师父是跟青云山的人走了。&rdquo;洛凡靠在程宇肩膀，缓缓坐起来。</p>
&ldquo;他可能没说真话。&rdquo;程宇眸色微沉，&ldquo;可如果他说谎，那你师父说不定就真的危险了。&rdquo;</p>
第四十五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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