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你给我打电话了?&rdquo;林皓掏出手机看到未接来电，露出一丝虚伪的歉意，&ldquo;不好意思啊，我太忙了，没注意，洛凡，你找我什么事儿?&rdquo;</p>
洛凡心中一紧，脑子里忽然冒出个他难以接受但又合情合理的猜想。</p>
&ldquo;林警官，你认识夏潮吗?&rdquo;</p>
林皓茫然看他，沉默着摇头。</p>
洛凡眸光暗下去，转身要走。他早该想到的，林皓一个局外人，在云溪楼走了一遭之后，理应什么都不记得。</p>
&ldquo;是很重要的人吗?或许，我可以帮你查一下?&rdquo;</p>
洛凡垂头跟着林皓进了市局的大门，然而几分钟后，洛凡站在电脑前，听到了令他更意外的结果。</p>
&ldquo;全市叫夏潮的有四个人，但没找到年龄相仿的&hellip;&hellip;&rdquo;</p>
后面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p>
转眼一个月不到，哈市公安局的资料里就少了一个夏潮。林皓是个普通人，他和鬼差、地府相关的记忆可以被抹去，但夏潮&hellip;&hellip;是个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人啊!</p>
这一夜的东北风出奇地硬，洛凡裹紧羽绒服钻进车里，整个人快要被冻透。</p>
他尝试着又给程宇打了电话，在一阵绝望的&ldquo;嘟嘟&rdquo;声后，听筒里又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p>
暴雪犹如鹤羽般铺天盖地而来，开车到月牙岛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p>
飞絮里素白的月牙岛几乎看不见人，洛凡迫不及待地下车，绕过景区前门，奔进西边的小树林。</p>
兴安落叶松林里的玉树琼枝在他眼中逐渐变得模糊，洛凡看看时间，自己已然在林子里转了快半个小时。</p>
他好似还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如今，洛凡觉得这林子里每一处都没什么分别。</p>
回想起来，洛凡两次进阴阳界都有程宇带着，可现在只他一个人，洛凡完全没有头绪。</p>
找不到入口。</p>
洛凡从没觉得这么无助过。</p>
卜卦算命果然是骗人的，洛凡想。仰头，风色萧寒，雪白盈尺，他立在松林里，四下沉静。</p>
空荡荡的连个鬼都没有。</p>
他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p>
从家里出来，到市局，再到月牙岛，一路过来，洛凡一个鬼影都没看到。</p>
这世界什么时候变干净了?</p>
洛凡盯着快要淹没在雪堆里的石块，下意识地动了动念头。</p>
他想了很多次，石块纹丝不动，洛凡愤恨地冲上去，对着块破石头狠狠踢了一脚，胸口憋闷的痛楚潮水般奔涌而来，再难压制。</p>
洛凡蹲在林子里嚎啕大哭，哭声被冷风切得断断续续，直到他发不出任何声音。</p>
他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p>
看不见鬼，不再有任何和普通人无关的技能，他曾经厌恶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有什么切断了他和程宇、和另一个世界的联系。</p>
也许是时间，也许是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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