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攸把信件递给一旁困惑的贾诩,贾诩先是随意的看着这信件。脸上先是惊喜,接着脸色也变的沉重起来。 过了一会,贾诩这才恭敬的对段攸说道。 “二舅,若是仅仅是二十万俘虏,也正好解决咱们的燃眉之急。” “可外甥觉得,既然这事是皇甫嵩向陛下建议的,我觉得此处必有隐情。” 段攸也点了点头,也不着急。 正好这次押运俘虏的是助军校尉段圭,到时候问问。 有贾诩在这,应当能推断出来龙去脉。 段攸随即让贾诩布置安置俘虏之事,自己继续与两位大儒身边学习。 几天后,段圭带着二十多万俘虏赶到金城。 段攸看着曾经朴素的族叔,如今衣着华丽。原本有些肥胖的身躯,如今更加的伟岸。 他一见段攸,赶忙笑着招呼。 “哈哈!族侄,看看叔父又给你带来多少劳力?” “今年各郡评成绩,你金城郡就治下人口这一项,必然是优等啊!” 段攸也赶忙抓住段圭的胖手,轻笑的回话。 “族叔怎能公私不分呢?也不能什么好处都往咱段家搬!” “我听说,弘农治下百姓不断减少,这再抽离二十万人口,你这不是挖司隶校尉的墙角吗?” “人家何校尉可与你私交甚笃,你不怕寒了他的心?” 段攸话里夹棍的讽刺,人家段圭一点不觉得尴尬,还是笑着拍拍段攸的肩膀,随意的说道。 “二郎不知,何苗那货一听将俘虏弄到西凉,更是给我赞助不少钱粮。” “我这一路前来,哪县不给我补给,我就在他那多住几天。” “这一路走来,各地官府都很配合,老夫很欣慰啊!” 段圭说完之后,好像想起什么,继续说道。 “二郎,老夫觉得还是送到临羌妥当。” “我好久没回来,你那些肥猪长的可好?” “那你个小子手艺怎么样,我得过去再督促他们!” 段攸眼见段圭想去临羌,他更是求之不得,立马带着人马,跟段圭一道向临羌赶去。 这一路上,从段圭的诉说中,段攸知道,护送俘虏来洛阳的竟然是牛辅。 几日后,众人来到临羌,还没等段攸安置俘虏,这边段圭就忙着去养猪场了。 段攸先是随意看眼于禁和乐进,可两人只觉得浑身颤抖,慌忙去跟段攸的将领交接俘虏。 段攸只是轻声笑了一下,这才与贾诩一起回到府上。 二人来到书房,两人已经没有刚才的轻松,脸色也变的沉重。 贾诩先是沉思了一阵,这才帮段攸分析。 “二舅,若是我猜测不错的话,对方准备大规模往咱这派送俘虏。” “这只是第一批,接下来,还会有几批!” “皇甫嵩虽与咱们不对付,可他还没胆子直接招惹我们。” “若是外甥猜测不错的话,这计策必然是牛辅夫人董嫣然所谋划的!” 贾诩一提起董嫣然,脸色也变的阴沉,他接着继续分析。 “此女本就对段家有恨意,上次二舅又如此羞辱她。” “此人睚眦必报,她可能想等段公下来,再想办法报复段家。” “可她没想到,两位舅父都当成郡守。眼看再拖下去,报仇更难。” “这女人也算有些本事,直接往我们这送人。” “二十万我们能吃下,四十万、六十万、甚至百万呢?” “就是我们能安置这些俘虏,那段家必然消耗不少钱粮,又从哪拿出钱财上交明年的赋税?” 段攸听着贾诩的分析,一时之间也是心烦。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接着请教贾诩。 “若是按照文和这样分析,我们该如何应对?” 贾诩想了想,脸色变换了几次,这才对段攸献策。 “上策,在临羌安置一部分俘虏,其余俘虏送往西域,让他们充实各个屯田都尉人手。” “中策,让段公下令,将这些俘虏坑杀,维持段公将军的威名!” “下策,只安置这批俘虏,再有俘虏送来,直接在西凉边境拦住,不管其死活。” 段攸沉思了起来,这贾诩的中策却是最狠,让老爷子再次背负骂名,接着坐看风云。 这也是让段攸,准备钱粮,向朝堂上交赋税,稳住西凉。 可段攸不喜欢,杀二十万俘虏,还让父亲背负骂名,自己为了上位,有些不择手段。 上策很简单,是让段攸准备积攒实力,让段家举起叛乱的旗帜,割据西凉。 可段攸也不喜欢,他深知历史,刘宏还能坚持五年。只要刘宏还活着,想要割据一方,难度很大! 自己手下的掌控力还没有那么强,那些新加入自己的猛将,很可能会背叛自己。 下策看似最稳妥,自己也获利最大,看似合情合理。 可这样,必然遭遇刘宏的猜忌,这让自己未来的规划,变数很大。 段攸此时有些后悔,当初就该顶住董卓的压力,将那女人杀死。 自己本不想参合黄巾乱局,可这女的还真会借势,不仅说服董卓,还能让皇甫嵩配合。 段攸仔细想了想,这种时候,就不能犹豫了。 既然你们给我送好处,那我照单全收,我让你们知道,论养活百姓,你们还是小瞧我段攸了。 “既然他们又开始出招,我段攸接招就是。” “文和,我负责收购咱西凉的牛羊、骡马,全部都是用美酒兑换。” “再通知华雄、徐荣、樊绸三人,让他们从西海出发,随着麴义前行的路线,给我把发羌这些小部落全部收服!” 贾诩听着段攸的吩咐,有些愣神,自己献出的三策,二舅一个都不采纳。 这可是将近百万流民,你哪来的自信,可以凭借临羌一县之力将其安置。 你就算不把他们安置在西域,你安置在金城各县也好啊! 咱临羌西边,是有无数的土地。 可那都是高山峻岭,哪有这么土地养活这么多人? 贾诩看着段攸坚定的神色,也不自讨没趣,按照段攸的吩咐去办事。 他总是有些恍惚,感觉还要再寻找一个大腿去抱。 这二舅是有能力,可也太自大了,他感觉这队伍要完。 段攸没有管贾诩的内心挣扎,他知道,临羌、安夷、破羌三处必然丰收。 五百多万新开垦的土地,当庄稼收获了,也足够养活这些俘虏。 段攸又将顾雍喊来,吩咐他,不要限制养猪场、家禽厂、养羊厂的规模。 接着书信给成公英,让他继续大量孵化家禽。 段攸将事情都解决之后,又开始宴请段圭。 等段圭酒意甚浓,段攸这才跟段圭商量。 “族叔也知我这来了不少俘虏,现在又缺少人手。” “你手下两位都尉,小侄很中意!” 段圭还没表示,乐进和于禁的心彻底凉了。 两人就知道,自己也不可能破除这魔咒。 这段攸是啥癖好啊,就喜欢将都尉弄到自己手下。 我二人可是堂堂的洛阳城内都尉,日子不说多好,可有面子啊! 可两人知道,自己这上司,他为了巴结这位,已经献出了不少都尉了。 自己两人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段圭先是迷迷糊糊的看着段攸,可好像想起了什么,醉意马上消失。 “那个大侄子,你都弄了叔叔多少部将了!” “这外一陛下让我平灭叛乱,叔叔没有趁手的副将也不行啊!” 段攸一听差点没笑过去,就你,刘宏会派你出去领兵作战? 不过段攸还是得耐心劝导这位叔父,有这位四处帮自己收集名将的人,还是要安抚一下。 “呵呵!瞧族叔说的,这两人走后,小侄再给你推荐两人,能力不比他们差!” 段攸这话也不避讳二人,听着二人暗自怒骂段攸,两人感觉洛阳将远离他们。 “族叔啊,这次能顺利押送俘虏过来,各方官府都给面子,可下次呢?” “小侄打算赠予叔父羊毛布千匹,美酒千坛!” “族叔也无须贩卖他们,只需拿此物赏赐这一路帮助你的官员。” “这样,既不得罪控制这产业的各家,也能让你顺利的应付陛下交给的差事!” 段圭一听段攸这话,脑子里开始疯狂的转圈。 这什么意思,朝堂还会再往西凉送俘虏?不可能吧? 就我这样只会煽猪的屠夫,也知道,西凉安置不下这么多人啊! 他看着一脸严肃的段攸,知道自己这位侄子绝不会无的放矢,看来十有八九啊! 段圭先是轻笑一声,这才请教段攸。 “侄子,你说吧,这次给族叔推荐两个勇武的,毕竟这世道有些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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