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的温度冰冷,放在手中的感觉,就像是握住了冰块。
少女说完这些,就转身离开了。
从始至终,她的语气都是平淡的,似乎与宫本毫无关系。
“织田作,要回去吗?”太宰治说。
织田作将围巾叠好,看见了那一只白色针线绣出的三花猫,“嗯。”
有所感悟的,他想要将目光再次投向那离去的少女。只是在这个动作的过程中,有什么事物被从脑海中抹去。
当他想要去回忆,就什么也不剩了。
“太宰,刚刚有人来过吗?”
太宰治笑容不变,“有哦,一个我很讨厌的人。”
“太宰讨厌的人?是中也吗?”
“不哦,是另一个。这种事情织田作知不知道无所谓啦,只要知道我很讨厌就可以啦~”
鸢色眼眸的少年将盒子放入衣服的口袋,拉着织田作准备离开神社。
“织田作,神社里刚刚死了一个僧人,脑袋都被砍下来了,真是不吉利呢~”
“啊,确实。”
两人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一丝光亮黯淡,融成了黑暗。
——
[宿主宿主,你还好吗!!!]
“不用叫了,我挺好的。”流鸟说道。
[可是宿主你的状态很不对诶~]
“……”流鸟沉默片刻,说:“可能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吧。”
[宿主?]
流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又将八尺鸦放置于刀架上。
“系统,所谓的游戏和动漫,都是
真实存在的吧?”
回答她的是系统的无声静默。
流鸟轻笑一声,“不用担心自己是什么时候露出端倪的。我只是自己发现了而已。”
如果仅仅是游戏,仅仅是动漫,按照着既定的剧本演绎,又怎么可能做到如此真实。
拥有自己的思想,拥有自己的情感,在按照自己的行为准则行事时,又会因为各种外在因素发生偏移。
这怎么可能是虚假的啊,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就好像织田作之助。
她从不曾将他计算在内,只是一切顺其自然,顺从着心意任由一切发展,又企图将他从一切的旋涡中心摘除。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
这是注定的,无论她怎么做,被遗忘都是注定的。游戏内的人或是遗忘流鸟,或是羁绊已经斩断,在既定的结果面前,哪怕她从不设定剧情的发展,结局也不会发生变化。
她好像站在一个巨大的齿轮上逆时针奔跑,明明终点就在眼前,却怎么样也无法触及,最后精疲力竭,然后卷入齿轮中被碾压成碎片。
流鸟感觉到疲惫,是一种自灵魂散发的疲惫。
耳边似乎是灵魂在诉说着什么,眼前又仿佛出现了幻觉。
那是逐阳姬的脸。
她将流鸟的面颊捧起,靠近她,然后对她说:“吾号逐阳姬,亦是宫本流鸟,更是……”
“你。”
千年前闻名天下,却为了大义吞下绘象子的逐阳姬是她;依靠异能力和咒术维持平衡,因认知扭曲而叛逃的流鸟是她;在世界之外注视着一切却发现无能为力的也是她。
“因为你,才有逐阳姬。因有逐阳姬,而有宫本流鸟。更因为宫本流鸟,才会有你。”眼前的红发女子又说。
“我们因为缘相见,因为缘分离,在轮回的最终,将会融合。”
红发女子拥抱住了她,那一瞬间,她甚至感受到了灵魂上的共鸣。
是啊,一切都是真实的,一切都是触手可及的。
在逐阳姬的拥抱中,流鸟看见了千年前的女子。
她的发丝赤红近日,她的容貌极盛如阳。
她身穿白色底红色花鸟绘的和服,挥舞着雪色的刀刃将居心裹测的僧人斩杀,却因大义不得不将缘一同斩断。
僧人的鲜血将周围的土地染红,刺耳的尖叫声遍布四周。
人们都在惧怕逐阳姬突如其来的怒火,却不知逐阳姬此时此刻承受着堪比地狱业火的痛苦。
在凄凉的月色下,她面见了两位仅剩的弟弟。
“我将吞下绘象子,斩断我今生的缘,用我转世的命运,置换一个绘象子完成的可能。”
“所以你真的要抛下我们,对吧!”少年歇斯底里地呐喊,甚至想要夺去刀架上的红曳,用自己的性命逼迫她放弃这个决定。
“你若胆敢如此,我便在你之后自裁!届时宫本凉无所依靠,就等着被那些居心裹测的世家逼死!”
逐阳姬没有言语,只是眼神平静而淡然地看着他。
那是一种将生死度之身外的眼神,又是将一切都交付的决绝。
少年忽然生出了悲伤之情。
他发现,自己根本无力阻止。
哪怕他的性命,也不能叫她有半点的犹豫。
“哈!你休想!你休想!你就死吧,你就吞下绘象子转世去吧!我会告诫后人的,让他们知道绘象子的能力,让他们连绘象子是否完成都不知便贪婪地掠夺!”
少年的双眸泛起水雾,“天下闻名的逐阳姬又如何?舍去了姓名的你,世人只会知道绘象子!届时谁人还知道你逐阳姬的大义,谁还愿意将绘象子交付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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