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扯唇开口，“这丫头面圣怎么还戴着面纱？” 话落，小厦子一把扯下面纱，露出除了一双眼睛完好，其他部位全是疤痕交错的脸，惊得华妃等人大叫，“什么鬼东西！还不赶紧戴上！”</p>
皇帝透过那双眼睛觉得有些眼熟，但实在是没什么交集，皇帝看了片刻便认为是那眼睛太大众相了。</p>
反正他再怎么想，也不会觉得一个小小宫女能活着走出慎刑司的死牢。</p>
皇后：笑而不语</p>
“你是什么人！”</p>
王燕枝张张嘴，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声带被人完全捣烂。</p>
皇后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她向来做事周全。</p>
容貌尽毁的人，想来也不在乎那副嗓子。</p>
毕竟她可是帮王家躲过了灭顶之灾，死一个庶女和满门抄斩相比，王家才更应该对她感恩戴德。</p>
实际上只是她骗王家的话术罢了。</p>
彼时江杳只是个小宫女，即便承宠也还是个答应，皇帝自认不是昏君，不可能为了个小女子，去杀朝臣满族。</p>
可惜的是王燕枝，自始至终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p>
她任务失败，本来早就要寻死的，可是她看了眼柳芸芸，张口啊啊叫，想要说什么。</p>
最后还是小厦子问话，才知道她说一切都是她想报复珍贵人，与其他人没有关系。</p>
是她嫉妒珍贵人，想要害死珍贵人的孩子才肯甘心，她恨珍贵人生的貌美抢走她进入御前的机会，恨珍贵人不肯帮她摆脱危险导致自己被虐待毁容。</p>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想要报复，柳芸芸不过是看她可怜，发了善心替她跑腿罢了！</p>
王燕枝被问完话后，就倒在地上不再多动，灰暗的眼眸看向窗外树影斑驳。</p>
她这一生做了很多错事。</p>
她不想弥补什么。</p>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想，最后一次行事，想留下点什么。</p>
例如，她那半截被至亲族人捣碎的舌头。</p>
例如，她那所剩无几的善心。</p>
柳芸芸跟她不一样，柳芸芸还年轻，容貌依旧，四肢健全，就连皇后都不想一次性舍弃了她，只叫她去引诱余莺儿。</p>
这样就更不该陪她去送死了。</p>
这样的戏码让皇帝皱眉不言，皇后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唇角。</p>
姐妹情深。</p>
有时候还真是感人肺腑！</p>
小厦子在苏培盛的暗示下，把人都押了出去，走到门口时，柳芸芸却像发疯了一样叫唤，“我是受人指使！我知道是谁！”</p>
她和王燕枝起初都是皇后救的。</p>
这一点在经历赏花宴的事情上她就知道了。</p>
王燕枝的死志和身处高位漠不关己的幕后黑手们的看客模样，深深刺穿了柳芸芸的心。</p>
她登时醒悟，甚至想发笑。</p>
原来她的野心和欲望，在这些人的面前竟是这样的荒唐可笑。</p>
她和王燕枝拿命相赌的前程。</p>
真的值得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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