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骨还没那么差。”</p>
他接过茶碗吹了吹，喝了两口，道，“这茶味道清爽。”</p>
茶棚老板笑道：“都是些碎茶叶，虽然不值几个大钱，好歹能解渴，两位客官尝尝这个笋片。”</p>
年轻汉子只顾喝茶，一碗之后又喝了一碗，对笋片没什么兴趣。</p>
张伯夹了一筷笋，轻咦道：“这笋香气有些独特呀。”</p>
茶棚老板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客官鼻子真灵，还没进嘴就感觉出来了。”</p>
“这笋片也算是老头子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个绝活了。”</p>
茶棚老板笑着说道，“别看只是盐、水和笋，其实里边混了一种野菜的菜汁，煮出来之后笋片进嘴没有一点涩味，鲜甜脆嫩，最能品出竹笋的香气。”</p>
张伯来了兴致：“那我倒要尝尝。”</p>
“等等！”</p>
茶棚外陡然多出一个人影，出声喝止。</p>
茶棚里的三人心头都是一惊，扭头看去。</p>
什么人？身法好快！</p>
苏寒山走进茶棚，一眼就分辨出哪两个是客人，哪一个是“茶棚老板”。</p>
那茶棚老板从衣着外貌，行动步态，都活脱脱是一个年纪大了，无力务农、开棚卖茶的老汉。</p>
但苏寒山见过了山上那具尸体，再看这个人，却明显看出破绽。</p>
这人脚上穿的是一双草鞋，原来山上那位老人，本就没有什么鞋袜可言，生时虽非赤脚，也只有一双草鞋而已。</p>
而眼前这个茶棚老板，从他的足踝粗细来看，那双脚踩在草鞋里，应该是挺憋屈的，恐怕还动用了点缩骨功之类的手段，才能穿得进去。</p>
“客官，你这是……”</p>
那茶棚老板主动走了过来。</p>
苏寒山等他靠近，突然就一把对着他脸抓了过去。</p>
这一抓突兀至极，五指张开，指尖好似直逼人的眼珠。</p>
茶棚老板眼神骤变，脚下一蹬，身子快如利箭，倒飞出去，掠过所有桌凳，翻身落在茶棚另一侧。</p>
苏寒山这一手，本就只为逼他现形，见他逃脱，淡然道：“原来一个山间卖茶的老人家，也有这么好的身手。”</p>
年轻汉子和张伯见这情形，哪还有不明白的。</p>
尤其是那年轻汉子，脸色变得颇为难看，抬手就按住了自己的肚子。</p>
“别急，茶里肯定没问题。”</p>
张伯放下筷子，“只是这笋，我还真就差点上了他的当。”</p>
“哈哈哈，谁敢在神医张叔微面前，对茶里下毒呢？只有用山笋和地方特产的野菜汁这种借口，才可能骗得过你！”</p>
那个茶棚老板站直身子，脚下草鞋崩开，露出一双大脚，胸膛开阔，外衣也被撑出裂缝，声音变得洪亮浑厚，眼睛扫了扫两个客人，就盯住了苏寒山。</p>
“想不到瞒过了老江湖，却被一个臭小子坏了事。”</p>
“看你这个年纪，这份身手，也是临安府派出来找张老头的人吧。”</p>
“是那个八十多岁还不肯死的老东西史弥远门下，还是说，皇帝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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