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晓把自己身上蒋越的睡衣裹得更紧。</p>
蒋越往这边走，一步两步三步，“差点以为你昏倒在浴室里了。你再晚出来一分钟，我真的就要破门而入了。”</p>
“那我真的会当场晕给你看。”</p>
两个人都笑了。蒋越端详了宋明晓两秒，像是确认自己的睡衣在宋明晓身上穿得很好看，然后头也不回进了浴室。</p>
“零食在桌子上！” 蒋越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左边是甜的，右边是咸的，你自己选！”</p>
宋明晓坐在蒋越的椅子上吃零食。短短两分钟内他已经完成了一种奇妙的心态变化。现在听着同样的浴室水声，这种背景音让他心安。好像是他被放到了一个更安全的位置。</p>
他们是队友，然后成了朋友。宋明晓拆了一袋甜甜的零食，边吃边想。</p>
他们是朋友吧？</p>
他们已经有了可以分享零食的友谊。</p>
他们还有了可以穿同一件衣服的友谊。</p>
但朋友之间会有这种肾上腺素飙升、多巴胺旋转着跳舞的感觉吗？</p>
不……不知道。也许自己只是太饿了，然后甜食吃多了，才产生了这种甜蜜中带着兴奋的感觉。宋明晓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p>
他努力自说自话，终于在蒋越洗完澡的时候心跳回复了平稳。蒋越出来的时候，肩上披着浴巾，面色也许是因为水温的原因有一点发红。他惊道：</p>
“……我去洗澡用了五分钟！”</p>
蒋越的桌子上，零食的空袋子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p>
宋明晓把手里仅剩的两颗巧克力榛子塞进了蒋越嘴里。他才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没想明白自己和蒋越到底算不算朋友，才会忍不住多吃了两袋，然后一不小心没忍住越吃越多。</p>
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宋明晓又有点委屈了。</p>
蒋越如梦初醒。他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强迫症又让他回去重新洗了遍手，然后亲手又拆了一袋零食，如法炮制分享给宋明晓。</p>
“我的意思是，” 蒋越试探着说，“想不到你今晚胃口挺好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越描越黑，“刚才在自习室，应该早点把你叫醒，咱俩一起去食堂吃夜宵。”</p>
学校的食堂九点半关门。刚刚两人洗完澡，寝室时钟的时针悠悠指向十点。</p>
“好啊，下次一起去！” 宋明晓把话接过来，“我超爱吃二层夜宵的炸串，微辣刚刚好。”</p>
说完他又有点后悔——像蒋越这样的自律超人，应该碰都不会碰这种高油高盐的垃圾食品吧？他也许又不经意间冒犯了蒋越，又不经意间意识到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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