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是……”</p>
等等，下一个是什么来着？</p>
空气凝滞了。宋明晓在台上瞳孔放大，他的脑中真正出现了一篇空白。像雾一样什么都没有。</p>
他该说什么来着？按照顺序，下一个是什么来着？</p>
宋明晓试着张了张嘴，没有声音。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心脏那处涌去，唯一听到的声音就是体内的心跳。</p>
过了三秒，他还是没有想起来下一个该说的是什么，在这三秒钟宋明晓意识到，他又挂在台上了。与英语辩论比赛一样，噩梦重演。</p>
他又搞砸了。甚至这次更糟糕，这次蒋越没有站在他的对立面对他提出质疑，他连一个可以埋怨的人都没有，搞砸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原因。</p>
他很失败吧？是个很差劲儿的人吧？</p>
思维好像再也无法集中到讲稿的内容上来。他连去想接下来要说什么这个动作——都做不到。宋明晓下意识地去看向坐在第一排的翟教授，向他发出求救的眼神。而翟教授只是依旧挂着一贯得体的微笑，像是鼓励，又像是意味不明。</p>
宋明晓不敢去看蒋越。他怕再次看到同样的微笑，他不知道蒋越在此刻与他共情了怎样的心情。</p>
——再多的鼓励也会积累到达让人失望的一天。</p>
最后是计时员救了他。宋明晓知道自己遗忘的是最后一部分，那一部分可能很重要，但无所谓了。因为前面的几分钟他说得有点慢，比排练的时候正好慢了一分钟，在他卡壳的时候，计时员正好宣布七分钟时间到，演讲终止。</p>
宋明晓飞速说完结束语鞠躬，准备下台。</p>
教室里如期响起雷鸣般的掌声。H大英语系的学生们都很给人面子，无论台上的人讲成什么样，掌声都一如既往。</p>
宋明晓有点迷茫，用英语提问老师，我可以回去了吗？</p>
翟教授微笑：看没有没有同学提问问题，每个演讲人都有一位同学提问的机会。</p>
宋明晓觉得自己其实在处于应激的状态。现在任何人对他提出相关学术的问题，他都只能以迷茫来回应。自己在之前做的所有准备都好像在记忆中消失了，遗忘是如此顺理成章，他只能记得他最后说的，忧郁的蓝色。</p>
他上次在公开发言中-出事故，那天的蓝和今天的蓝，蓝地一样。</p>
一样地，他看见人群中的蒋越再次举手：“老师好，宋明晓同学好，我有问题。”</p>
蒋越甚至依旧穿得正式，姿态自信优雅。他依旧失败地彻底，哪怕锦衣华服，精致的皮囊里依旧是一个废物的灵魂。</p>
第54章 完美答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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