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银发不断掉落水珠，发梢折射多棱面宝石才有的光泽, 锋利的长眉还是如刀, 眼尾依旧如开了刃。</p>
风衣外套毫不留情的被水流卷走，衬衫的纽扣全掉了, 裸露白石英色的胸膛，如米开朗基罗手下的大卫雕像，比例匀称，肌肉纹理细致。</p>
银眸凝在封瑟毫无血色的脸上，长久滞留。</p>
他下了决心。</p>
白寒景扯开封瑟的领口，双手按压胸膛，手掌能够描绘出胸膛中单薄的肋骨，他更想直接触碰到那颗拳头大小的肉块，让它重新火热弹跳起来。</p>
按下，抬起，又继续按下。</p>
起起伏伏。</p>
封瑟死寂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感觉，在濒临死亡之际也能察觉那人的期盼，缓慢开始运作。</p>
失色的双唇浮现色泽，白纸滴上淡粉色的油彩，生命的奇迹在他身上重临了。</p>
耳朵静静的倾听，白寒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p>
他俯下身子，吻上了他。</p>
那是在做人工呼吸，又不像是单单在做，这个添加渴求的救助举措的不知不觉变了味。</p>
暧昧的空气融化成滚烫的温度，留恋在唇齿之间，复苏的气息从口中传进另一张口中。</p>
生命独有的温暖持续一分钟的传递。</p>
冷如白骨的指尖动了一下，细细的睫毛微颤。</p>
封瑟陡然睁开双眼，眸仁弥散。</p>
当然，他刚醒就剧烈的咳嗽和呕吐，海水滞留在充满胃酸的胃中一段时间，发酵的味道可不好闻。</p>
他把他们全吐到了白寒景的身上。</p>
当然另一个人也不嫌弃，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像一个新手上的母亲安抚她的孩子。</p>
“咳咳咳…哈啊…哈啊……”刚从死神的怀抱中逃脱，封瑟拼命汲取海腥味的空气，好像它们是琼浆玉液，贪婪地填满干涸的肺部。</p>
他终于活过来了，甩了甩头发，双眼恢复了聚焦，让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身边的人。</p>
“白…寒景？”</p>
他好像不太确定，迷茫地发问，说话轻的像是一阵风都能把它卷走。</p>
“是我。”</p>
封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p>
他没说话，又闻到呕吐物的味道，脸庞瞬时扭曲了一下，当他意识到是自己吐出来的后，连忙捧起海水浇到了脸上。</p>
于是她眨眼间有若隐若现的水珠留恋，是清晨花蕊间的白露，配上湿润的眼珠，朦胧澄澈的美。</p>
白寒景的心脏在不规律的跳动。</p>
“是你救了我？”</p>
他又问，脸上却出现了乌云的浮影，眼珠有些泛蓝，令人联想风暴来临前的海潮。</p>
“是。”</p>
在得到这个字后，封瑟面部笼罩的浮影立刻退化成了阴影，他脸颊两侧的肌肉都在鼓动，牙齿被咬的嘎吱作响，怒火从眼中流泄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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