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靠着机甲坐的，结果迷迷糊糊就在机甲旁边睡过去了。</p>
断断续续的又开始做梦，只是这回的梦，都是之前发生过的事，真实的仿佛是在重新经历一遍。</p>
但是在梦里，沈不弃忽然就理解了许多那时候他并不理解的事，充沛的情感忽然就回来了。</p>
他理解了自己的心情，也理解了别人的行为。</p>
这样做是因为悲伤，那样做是因为喜悦，还有感激，难堪，尴尬，害羞……那许许多多原先在他眼里只是陌生的情绪一瞬间爆发。</p>
他忽然就明白了从前不理解的爱。</p>
虽然只是一点，却让他确定了一件事，</p>
——他爱季维时。</p>
和对咪咪不一样，和对机甲也不一样，他不能没有季维时。</p>
不管是季维时的温柔，季维时的眼泪，或者是其他什么，他都喜欢得不得了。</p>
他也后知后觉明白了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那几乎惨烈的事件不是有了情感的他可以轻描淡写滑过去的。</p>
沈不弃又看到了季维时朝他飞奔而来时，眼角的泪。</p>
不同于上一次的茫然，在梦里，他也哭了。</p>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自己的爱人感到悲痛。</p>
他不敢想，如果是自己说完要离开的第二天，季维时就发生这种事，他会怎么样。</p>
那浓重的情绪终于不是落到流水上，而是实实在在打到心口，痛得他无法言喻。</p>
又下了雨，季维时撑伞而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沈不弃靠在机甲旁边，眼角湿漉漉的，他也恍惚了，分不清那究竟是眼泪还是雨水。</p>
他只是俯身，稳稳抱起沈不弃，轻轻地，凑过去脸蹭了蹭那道湿漉漉的水痕。</p>
雨下得越发激烈。</p>
机甲行驶有些困难，光脑虚拟屏上将这温情的一幕转录过来，画面断断续续，已经超过了机甲能监测的范围，沈思微微叹息。</p>
她摘下金属面具，又抬手为旁边的人揭下仿真面罩，看到那双绿色的眼睛露出才算满意：“怎么不高兴？”</p>
机甲穿过雨幕，卡斯珀终究耐不过那柔软的指尖在脸上乱摸，闷声道：“小姐没有按计划来。”</p>
沈思笑了笑：“这样不好吗？我们可以悄悄离开诶，不会被她知道。”</p>
卡斯珀摇了摇头：“您来就不是为了不留痕迹地走，何况，让他在季维时身边待着，并不是好事。”</p>
沈思摘下隐形眼镜，露出自己黑色的瞳孔，似乎只是随口答道：“所以呢？让大家都去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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