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几下拿出来的酒瓶确实只剩三分之一浅褐色液体，何乐冷哼一声，挑了个车厘子塞嘴里。</p>
“你今天不用回家陪家人跨年？”何乐问。</p>
他不想唐明待会又问晚宴的事，便先开口把话题往别处引。</p>
实际上就算他不说，唐明也能猜到他这趟盛装出席是不愉快的，否则不会提前走。</p>
不会不回家，需要找人处理情绪。</p>
唐明没直接回答何乐的问题，而是抿口酒说：“我爸妈前几年离婚了。”</p>
何乐刚准备吐出嘴里的果核，嘴唇还保持着吐东西的姿势撅着，他茫然地望向唐明。</p>
唐明见状抽张纸给他，语气却没什么起伏，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虽然我跟唐净都成年，不需要法律判定抚养权，但从家庭的角度出发，我跟了父亲做事，母亲带走了唐净，后来我爸重新组建了家庭，妈妈她常年不在国内，所以这种节日一般都是我自己过。”</p>
“不过今年倒是意外。”唐明偏头朝何乐扬了抹微笑：“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找我聊天。”</p>
面对唐明的感慨，何乐捏着包裹住果核的纸巾，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他没料到唐明会突然跟自己说家里的事，更没想到唐明和唐净的家庭情况会如此复杂，后悔自己开错了壶。</p>
唐明看出他的内疚：“你不用觉得抱歉，我家的情况我早就适应了。我们是朋友，你发小周炜又是唐净的伴侣，所以关于我跟唐净的事，在你面前，我没什么不好说的。”</p>
他往何乐的杯里又满些水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跟唐净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p>
何乐斜眼看他：“你喝多了？”</p>
虽是反问，但何乐也在想着唐明上次提过一嘴的话：上一辈人的过错。</p>
唐明摇头，脸上是清晰的遗憾：“不是，我只是有点想小净。”</p>
何乐拧起眉，不解。</p>
唐明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扔出一颗平静的雷：“我跟小净，其实是同母异父的兄弟。”</p>
何乐面部表情彻底失去管理，他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来一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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