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田整地,要先戗稻梗子。 三人一组,就是一把两米来长的铁锹把,锹头的两个耳边上各有一个园眼,圆眼上串着一个圆铁环,栓上绳子两个人各站一边,使劲往后拽,前面拿锹的人掌握方向。把戗下来的泥土拍在田梗上,修好田梗,就要翻地泡水田了。 种水稻很繁琐,水田要提前一个月培育苗,稻种要用药水浸泡一周左右,视稻种发芽程度。之前还要做发芽实验,看出芽率。 育苗时,要平整好一块水田地,做好苗床。并在苗床上撒一公分厚,筛过的腐质土。由有经验的老农,把浸泡过的稻种,均匀地播撒在苗床上,再复盖上一层土,扣上薄膜,静等发芽。 这段时间,就由水田技术员来管理。 他会根据秧苗的长势,控制水位,根据气候,控制温度。一般都是,在地膜里放个温度计。技术员每天早晨都要来查看,温度高了,生产队就派人去把地膜掀缝隙,通风降温,晚上还要防冻再盖上。 秧苗经过几次通风段练,适应了外界的气候,长到十五公分左右时,天气也转暖了,昼夜温差不大时,就可撤去薄膜,可以薅苗插秧了。 插秧是应时农活,季节性强。 那时,生产队插秧,全队男女老少都要参加。 生产队长也不容易啊!一早晨吃过早饭,就在村中挨家挨户地上门催促:“时间不早了,赶快下田插秧去。” 水田地里,人工插秧,最原始的耕做方式,没有半点机械。 人们站在田里,一字排开,稻梗的两边各站一人,拉着一条长绳,人们按绳子的直线弯腰插秧。 都插完后,由一个拉绳的人吹哨,量好距离,再拉直,就可以插下一行。 这种耕做方式,现在看来,效率很低,也很窝工。 每到邻近芒种时,各生产队都要会战。 把所有在家的男女老少人,只要能下田的,都赶下去插秧。 这个时期,生产队提供中午饭,也就是大米饭,炖大豆腐,那时可是比较好的伙食。就冲着这伙食,社员们也都比较积极地参加。 农时不等人啊!要不抓紧插秧,过了农时就不能插了,因为生长期不够,到秋天不能成熟,就是一把草。 我记得,有一天早上,天刚刚蒙蒙亮,打头的就来敲窗户,招呼我们上工。我们大家上工都很积极,没有旷工的。 打头一来招呼我们,大家就马上起身,穿戴好衣服,披上棉袄。腰间别块塑料布,这在当年也是一个稀罕物,也是农村人下地干活的标配。睛天可以铺在地上休息,雨天可以披在身上防雨。 懵懵懂懂地走到水田地边时,东方刚刚鱼肚白。水面上还有一层冰碴,光着脚丫下水真是刺骨的凉,打头的试了一下,水太凉了,大家都站立在稻田梗上,等太阳稍微升起,露出头来了,才下田插秧。 那个时期,还没有农田水靴,穿一般的水靴是不能下水田的。 原因是,下水后,靴子踩过的地方就是一个坑。如果插上秧苗,水一没过秧苗,就淹死了。 打头的下去了,我们也得跟着下田那,时间长就麻木了。 一直干到太阳高照,才收工,回家吃早饭。 后来,我就很少下田插秧,而是干比较重的活,挑秧苗。 就是,马车把成捆的秧苗,拉到路边,我们把成梱秧苗装到土篮子里,挑到刚耙完地的水田地边,然后站在田埂上,手拿着成把的秧苗用力抛,把成捆的秧苗均匀的抛在水田里。 这是个累活,刚开始时,我穿着高腰水靴,但是不行,走在泥泞的稻田梗上,水靴陷进去往外拔很费劲,这样走起路来太累。 后来,就干脆,不穿靴子了。而是光着脚板,挑秧苗,这样走起路来利索,步伐还快。 稻田梗上有水,很滑,刚开始走在稻田梗上时,不是左脚滑下去就是右脚下去,总是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好在,没有摔过跤,干几天也就好了。 生产队里有的地块不大,也不连片,干完一块地就要转移到其它地块。 到别的地块干活,有时候要过小河沟或是水渠,过小河沟,窄的地方还行,一跳就过去了,再宽一点,我们就来个撑杆跳。就怕过比较宽的河沟或水渠,那上面只有一根脚掌粗细的园木。 一开始,大家都很害怕,尤其是女生更不敢过,但是,那也得硬着头皮过。虽让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了,走路也得学习。 刚开始时,先过去的老乡,会回过身来,伸手帮扶一把,把我们搀扶过去。走的次数多了,身体也能掌握好平衡,再走就不怕了。 过沟塘子就更难了。 湿地里的塔头,离水面一尺多高,高低不等,脚踩上去还摇摇晃晃的,很不稳当。掉下去就容易陷进沼泽地里,不好往外拔。 走沼泽地,都是老乡在前面引路,我们跟在后面,有惊无险地都能过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段练,也都适应了。 说实话,如果没有老乡引路,还是不要过,太危险了。 这真是: 春季插秧,全员出动。 起早贪晚,抢占农时。 人海战术,效率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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