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有些过分安静。</p>
如果不是江棋瑞一直在留意这半个小时里大门是否有被打开过，很难不令人怀疑宋思玺已经走了。</p>
江棋瑞将笔记本放到一旁，起身走出房间。</p>
一进到客厅，便看见仰面躺在沙发上的宋思玺。</p>
合着眼，呼吸很轻。</p>
是睡着了。</p>
江棋瑞脚步一顿。</p>
好一会，他才放轻动作，继续朝沙发走去。</p>
走近了，他才发现小柯基也蜷在沙发旁睡着了。</p>
难怪客厅这样安静。</p>
江棋瑞的视线落回到宋思玺身上。</p>
垂眸盯着宋思玺看了会，确认宋思玺睡熟了，他才缓缓在沙发前蹲下。</p>
抱着膝盖，近距离、认真地将宋思玺从头到脚，十年里的每一寸变化，都收入眼中。</p>
蹲到双腿发麻，他才终于起身，回房间找了张毯子，轻手轻脚帮宋思玺盖上。</p>
·</p>
宋思玺醒时屋内一片漆黑。</p>
仅有斜对面小房间透出的微弱昏黄。</p>
那是间小工作室，隔绝开客厅仅一扇推拉的玻璃门。</p>
宋思玺下午进来时扫过一眼，彼时工作室里空荡荡，办公台面空无一物。</p>
而此刻，着一身白衬衫西装裤的男人坐在高脚凳上，面前的办公台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叠有些厚的文件。</p>
打理过的头发散落丝缕，男人颈间的领带不见踪影，原本系到顶的纽扣松了一颗。</p>
他侧朝着宋思玺，低头时浅发垂落，扫在白皙脸颊。</p>
宋思玺自睡梦中初醒，遥遥望着这一幕，画面隐隐绰绰地叠上深处记忆。</p>
昏黄的小房间拉长成午后窗明几净的卧室。</p>
春日暖阳沿窗框入屋。</p>
宋思玺迷糊睁眼，于朦胧中逐渐看清端坐在床边的少年身影。</p>
少年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衬衫，衬衫最顶端的纽扣松了两颗。</p>
宽大的衬衫衣摆下是一条同样不合身的宽大短裤，短裤堪堪到膝盖上方，笔直长腿轻搭在床沿。</p>
他双手抵在身侧，微仰头，安静望窗外风景。</p>
偶尔有风入屋，轻抚少年柔软卷发。</p>
宋思玺看着，缓缓从被子里伸出手，轻攥住少年白皙手腕。</p>
被拉住的少年瞬间低头，认真朝他看来。</p>
精致漂亮的脸撞入宋思玺视野。</p>
少年人柔软卷发垂落，颜色很淡的唇轻碰，温声细语：“阿玺，我吵醒你了吗？”</p>
宋思玺盯着他，摇头，问：“怎么不多睡会？”</p>
少年人很轻地笑了笑，漂亮的眉眼瞬间变得生动：“房间太亮了，我一睁眼，看见窗外海棠花开得很好，困意就没了。”</p>
“我房间窗前也有棵海棠树，”少年人又说，“只是每年春天都开得不怎么好。”</p>
他轻声说完，对上宋思玺直勾勾视线，又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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