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前一天夜里, 江棋瑞翻来覆去睡不着觉。</p>
宋思玺搂着他, 将他抱在怀里轻拍。</p>
夜里两三点的时候, 他听见窗外下起了雨。</p>
滴滴答答的。</p>
意识朦朦胧胧的。</p>
像是睡了，又好似没睡。</p>
五点整闹铃一响, 他瞬间清醒过来。</p>
宋思玺也几乎是同时揉了揉他脑袋，问他：“醒了？”</p>
江棋瑞点点头，撑在床上坐起。</p>
江元洲的手术预约时间是下午一点半。</p>
早上要进行一系列化验检查。</p>
半年来江棋瑞见过很多回医生，医生每回评估出的手术成功几率都只堪堪达百分之五十。</p>
这也就意味着，江元洲有一半的概率无法从手术台走下。</p>
两人简单吃了早饭，驱车前往医院。</p>
江泰弘派来的两个保镖雷打不动地立在病房门口。</p>
江棋瑞冷着脸无视他们走进病房。</p>
少年已经醒来，没什么表情地坐在病床上，看不出一点即将进手术室的紧张。</p>
听见响动，他抬眸看了眼走进病房的两人，又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p>
“开始做检查了吗？”江棋瑞问。</p>
“抽了两轮血。”</p>
少年声音很轻，病服下的手臂上攀着近几个月扎针扎出的淤青。</p>
“今天要空腹？”</p>
“嗯。”</p>
江棋瑞安静下来，难掩脸色苍白地看了眼宋思玺。</p>
宋思玺安抚地轻抚他脊背，两人走到病房的沙发上坐下。</p>
下午一点不到，护士来到病房。</p>
换上手术服的少年静静躺在病床上，被一路推出。</p>
江棋瑞跟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p>
临进手术室时，少年忽然很轻地笑了一声。</p>
他乌黑的眸望向江棋瑞，那双透亮的眼眸一如既然直勾勾的，毫不遮掩能将人轻易看透的事实。</p>
“是想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吗？”</p>
江元洲看着江棋瑞，语气如常，听不出一丝起伏。</p>
“我没有任何话要说，因为我一定会活着出来。”</p>
江棋瑞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p>
连带着悬了好几天的心也跟着落下些许。</p>
他轻声开口：“你最好是。”</p>
穿着手术服的少年合上眼，没再说话。</p>
江棋瑞止步在手术室门口。</p>
看着手术室门合上，“手术中”的灯亮起。</p>
直到宋思玺轻揽他，他才回过神来，跟着宋思玺走到走廊旁的长椅上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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