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时指指小腿外侧，上面有一条很长的疤：“这儿。”</p>
“好，你趴下。”</p>
郑恩之的手是温热的，按在腿上力道并不轻，反而很重。严时完全没想到，忍不住闷哼了一声。</p>
郑恩之停下来：“疼吗？”</p>
“不疼，你继续。”</p>
郑恩之力道重，但动作很轻柔，没多久严时就觉得小腿热起来，感觉到很舒服。</p>
也不是很疼了。</p>
好像回到岁水一中的午后操场，郑恩之跪在他脚边，很贴心地帮他涂药酒。</p>
严时趴在枕头上，觉得鼻酸，渐渐把脸埋进枕头里。</p>
郑恩之没有像严时想的那样会问关于腿的事情。他一如往常，絮絮地说一些上课时发生的事，讲他在学生的画里变成一只会飞的小狗，讲学生今天给他颁发“最乖老师”奖状，讲今天又作为调解员解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铅笔橡皮纠纷。</p>
严时听着笑出声来，声音带了一点点鼻音。</p>
“有好一点吗？”郑恩之轻声询问。</p>
“嗯，好很多，谢谢郑郑老师，辛苦了。”严时坐起来朝他笑了一下。</p>
“不辛苦的，举手之劳，”郑恩之站起来手无措地捏着裤缝，“那个，你晚上还是要用热敷袋热敷的，我先回去了，你不要送了，再见。”</p>
郑恩之转身走出严时卧室，跟馒头说了再见，关上门离开。</p>
严时笑着用指腹在疤痕上摩挲几下，起身去浴室冲澡，冲完澡把加热好的热敷袋重新绑到腿上，回到卧室，看到枕头上两个很淡的圆形水痕。</p>
-</p>
次日周五，郑恩之值班，他出门很早，下楼的时候他还在想严时的腿有没有好一点。</p>
走到楼下遇到遛狗回家的严时。</p>
两人互相打了招呼后，严时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郑恩之：“早饭。”</p>
“不用，我不吃...”</p>
“特意给你买的，我和馒头都吃过了，你不吃就只能丢了。”</p>
郑恩之只好接过去，和严时道谢。</p>
袋子里是上次他给严时买的包子铺的包子。</p>
午餐时间，班里两个男生忽然打起来，郑恩之过去拉架，被其中一个男生握着的小刀划伤脖子，血流出来。</p>
学生都冲上来围着郑恩之，班长跑去喊老师。</p>
严时在隔壁班替别的老师值班，听到隔壁班里哭声震天，有学生看到他，跑过来跟他说让他快去救救郑老师，郑老师身负重伤要死了。</p>
严时听到这话也要死了。</p>
他冲进去看到郑恩之蹲在那，一只手捂着垫了纸巾的伤口，另一只手将那个划伤他的学生抱在怀里安抚：“别哭，老师没事，就划破了点皮，不是你的错。”肩膀忽然被人揽着站起来，郑恩之偏过脸看到严时，愣了下，“严老师...你怎么在这？”</p>
这时其他老师也赶过来维持秩序，严时带着他往外走，他嗓子有点哑：“先去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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