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对闻郁的第一次审问，邢警官坐在椅子上问。</p>
“不，我没想杀他。”</p>
这是闻郁这些天来吐出的唯一一句完整的话，太久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十分嘶哑。</p>
邢警官身后，叶明朗端过一杯水，放在闻郁面前的桌子上。</p>
闻郁头低着，宽大的病号服垂在他瘦弱的身体上，几乎可以被风吹走，站在门口的罗阳下意识上前一步，被谢濮拦了一下。</p>
他很快回过神，勉强笑了笑。</p>
邢警官举起一张照片，“这是你犯案使用的凶器，经过鉴定，上面只有你的指纹。”</p>
“我说了！我没想杀他！”闻郁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是他要害我！对，没错……就是这样，他骗我过去，就是想要害我，我必须得反抗……他要伤害我！”</p>
他说着，用两只手紧紧捂住脑袋，模样十分痛苦。</p>
闻郁患有很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这是他发病的前兆，谢濮立刻看向叶明朗，叶明朗看了看岿然不动的邢警官，然后小幅度地摇头。</p>
现在还不是时候。</p>
“所以你的意思是，金大勇把你骗过去想要伤害你，你在自卫过程中发病，所以才误杀了他？”</p>
玻璃杯里晃动的水终于恢复平静，过去许久，闻郁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p>
“理由是什么？金大勇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就想要伤害你。”</p>
闻郁神情彷徨无措，“我不知道。”</p>
邢警官神情不变，“案发前几个星期，你们在食堂里发生争执，又是什么原因？”</p>
闻郁垂下头，弓着背在椅子上蜷缩着，“我们在食堂吃饭，他突然过来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p>
审问到这里，谢濮以为会就此结束，但邢警官却对叶明朗打了个手势，随后叶明朗早有准备地拿出一叠资料放到闻郁眼下。</p>
资料上不知道是什么内容，闻郁看到时眼睫颤了颤，“这是什么？”</p>
邢警官说:“谢书言，长淮市本地人，初中时因为性取向原因被父母送进暖阳戒断所治疗，从时间上来看，闻郁，你认识谢书言吗？”</p>
暖阳戒断所正是闻郁被送去的那家所谓的治疗机构，他也因此才患病，但两年前，这家机构被媒体曝光，主要从事人员已经入狱，提起这件事似乎很突兀。</p>
谢濮记得罗阳说过，闻郁每次听到这个机构的名字都会发病，他忍不住看向罗阳，罗阳果然在担忧地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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