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发现了，男孩从他们进公园起就跟在他们后面，一看就是不怀好意。</p>
男孩听了靳隼言的话，倒没有被吓到了，他转了转眼珠，迈开短腿跑到谢濮身后，怯怯地扯住他的衣袖，“哥哥，我害怕。”</p>
靳隼言一哽，然后看见谢濮的表情更加柔和，问道:“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p>
“我叫朗朗，哥哥叫我朗朗吧。”朗朗的哭腔还没散，声音瓮声瓮气，“我没有爸爸妈妈。”</p>
谢濮沉默，斟酌片刻才继续问:“那你的家人呢？”</p>
朗朗摇摇头，不说话了。</p>
他在身上翻了翻，翻出一个小布口袋，给谢濮看里面的东西，“哥哥，我们去喂天鹅吧！”</p>
他拉着谢濮走到湖边，把布袋子里的食物分给谢濮一半，手指指着介绍说:“哥哥你看，这些天鹅都是我的朋友，这只叫花花，这只叫七七……”</p>
他把所有天鹅都介绍了个遍，扬着下巴很骄傲，“我都记得！”</p>
湖面上，几只天鹅低头啄食，并不争抢，姿态优雅，谢濮在其中看见了“老朋友”的身影，虽然已经年老，但它们还活着，真好。</p>
眼睛有点酸，他还是开心地笑了，“朗朗真聪明。”</p>
得到夸奖，朗朗转头，冲他们身后的靳隼言吐了吐舌头，得意极了。</p>
靳隼言脸色更黑，生出带着谢濮立刻离开的念头。</p>
可谢濮望着天鹅弯了眼睛，他又觉得恍惚，谢濮好像很久都没有笑得这样开心过了。</p>
将谢濮笑容带走的罪魁祸首，是他。</p>
喂完天鹅，还是没有等到朗朗的家人。</p>
走回公园门口，谢濮正打算去派出所报警，就有人跑了过来。</p>
是一对夫妻，年轻妈妈激动地抱住朗朗，一边责备朗朗偷跑出来，一边对谢濮道谢。</p>
谢濮诧异地看向朗朗，“你不是说……”</p>
“对不起，哥哥，刚才我骗你了。”朗朗扭着衣角，像是赌气，“反正他们总不陪我，有没有都是一样的。”</p>
年轻妈妈抱他抱得更紧，道歉说:“爸爸妈妈最近太忙了，以后一定多陪你，好不好？”</p>
一旁的爸爸也连连保证，“爸爸这周就带你去游乐园，玩一整天！”</p>
朗朗还是扁嘴，拽了拽谢濮的衣摆说:“哥哥，你蹲下来一点。”</p>
谢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蹲下身去。</p>
“哥哥，我没有朋友，没人和我一起玩，谢谢你陪我喂天鹅。”朗朗小声说，然后问，“哥哥，我能亲你一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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