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白衣人齐齐变色,纷纷祭出法宝,其中一人露出慷慨就义的表情,道:“掌门,让我们三个先试试他,您帮我们掠阵!”
魏玄一句话没说,便听到他们自说自话半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我叫魏玄,是第五代人王!”
“人魔!!!”
三名白衣人大惊失色,朝燕赤霞道:“掌门,您回山门主持山门大阵,再发讯请其他四位祖师来救援,我们缠住他!”
燕赤霞没有理会三人,眼睛瞪的圆圆的,紧紧盯着魏玄:“可有凭证?”
魏玄一翻手,后羿弓出现在手中。
燕赤霞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们都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下山,也不准将这里的事告诉任何人。”
“掌门,他可是……”
燕赤霞喝道:“回去!”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齐齐拱了拱手,消失在原地。
弟子离开后,燕赤霞忽然坐在地上,抱着手臂道:“你是来取帝王玺的吧?”
“是。”魏玄承认:“不过还有另一件事要找你问清楚。”
“何事?”
魏玄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抛出太阿剑图,燕赤霞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吸入剑图之中。
望着四周一望无际的剑山,燕赤霞愣了一愣,就在这时,他在一处山坡上看到了袁仙子。
“你怎么也在这?”
袁仙子脸色极为阴沉,盘膝坐在两柄剑中间,没有理会他。就在这时,魏玄也出现在剑图之中。
袁仙子猛的跳起身,怒视着魏玄道:“你放我离开,我不用你帮我报仇了!”
魏玄淡淡道:“如果你真是袁仙子,现在就应该一剑刺向燕赤霞,而不是想着怎么出去!”
袁仙子一愣,怒道:“你如此对待我,就算我要报仇,也无需借住你的力量,你放我们俩出去,我会凭自己的力量找他报仇!”
与她的愤怒不同,燕赤霞双眼闪着光,望着满地太阿剑,搓着手道:“这些剑个个都是法宝级别的吧,唉,我要是能有这件宝贝就好了……羡慕啊……”
魏玄没好气道:“燕掌门,此时此刻,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燕赤霞正拿着柄太阿剑细细观摩,闻言转过头道:“说什么?”
“自然是你杀死令师袁守诚的事了!”
燕赤霞哼了一声,道:“你既然知道她是九尾狐,想必什么都知道了吧,何必还要再让我提起那段过去?”
就在这时,袁仙子浑身妖力暴涨,化作一道白光,撞向天空。
魏玄一抬手,数万柄太阿剑齐齐飞到空中,每柄剑都射出一道光华,落在白光上,只听‘袁仙子’一声惨叫,变成一名白衣女子模样,从空中落了下来。
那女子容貌不在嫦娥之下,妩媚尤胜,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能激起每个人心底最深的情欲。
魏玄冷然道:“九尾狐,你法力连九头龙圣都不如,不必白费功夫了。”
白衣女子咬牙道:“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魏玄缓缓道:“在金乌界时我就怀疑上你了,以九头龙圣的修为,真对袁仙子动手的话,袁仙子绝不可能幸存。思来想去,我想起一件事。”
九尾狐道:“什么事?”
“我还记得,两次见到袁仙子,燕掌门都会派人将她抓回去,说她历练不得超过一百天,尤其是袁仙子修为达到阳神期后,这道命令就太过古怪了。”
“后来从嫦娥仙子口中得知帝王玺在燕掌门手中,我便有了一个猜想。帝辛用帝王玺将你封印在袁仙子体内,如果你离开帝王玺时间太长,就能突破封印而出。”
“进入金乌界的那天晚上,你成功突破封印出来了,因为你被封印太久,十分虚弱,故而需要补充元气。”
“那天晚上袭击我的人就是你,后来你发现我不好对付,才转而袭击了黄狮精。”
九尾狐咬着嘴唇道:“我放过你是因为知道了你人王身份……”
精卫哈哈大笑:“贱人,你以为谁都和帝辛一样蠢,受你摆布不成!”
魏玄继续道:“当时我也只是怀疑,但还无法确定,后来我找孔宣了解了你们当年袭击灵山的经过后,我肯定了这个猜想。”
“灵山事件后,你证得混元,引起孔宣怀疑,后来勾引孔宣不成,让帝辛也怀疑上你了,为了取得帝辛谅解,你编造了双重人格的谎言。”
九尾狐恼怒道:“你说那是谎言?”
魏玄目光转向燕赤霞:“燕掌门,后面的事,就得有劳你告诉我了。”
燕赤霞一直听的很入神,闻言摆手道:“我只知道有一日,祖师找上师傅,收他为记名弟子,传了很多道术给师傅和我,后来突然有一天,祖师便离开了。”
“临走前,祖师留下了帝王玺,嘱咐师傅和我说,决不能让小师妹离开帝王玺超过一百日。”
“后来嫦娥说奉祖师之命,来取帝王玺,我怀疑有假,便让师傅不要答应,师傅却坚持要给嫦娥,我以为师傅被嫦娥美色所迷,想起祖师嘱托,只好杀了师傅。”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
九尾狐厉声道:“都是你这蠢才,自以为是,要不然帝辛大哥怎么会死!”
燕赤霞沉默了许久,道:“我很久以后才得知祖师被天庭围杀于广寒宫,也明白自己犯了错,便决定以死赎罪。”
“将帝王玺托付给一名弟子,让他照顾小师妹,独自去了西牛贺洲,想死之前多杀几名妖魔。”
“然而到了西牛贺洲,我才发现人类的境遇变得多么惨烈,我明白自己还不能死,便在西牛贺洲一边斩妖除魔,一边修行,最后证得混元,回到东胜神洲,一手建立了蜀山派。”
精卫忽然道:“我就觉得蜀山剑修有点古怪,原来是帝辛的传人,帝辛一定是将人王御体诀修改后,传给了他们。”
九尾狐冷笑道:“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是贪生怕死,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魏玄淡淡道:“九尾狐,害死帝辛的就是你,你还有资格说别人?”
九尾狐怒道:“你混蛋!我就算杀尽天下人,也不会伤帝辛大哥一根毫毛!”
魏玄摇头道:“你不必装了,你故意撒谎,说体内有善恶两重人格,就是为了让帝辛用帝王玺封住你,这样一来,帝王玺就不能离开你了。”
“等将来天庭中人来捉拿帝辛时,帝辛怕连累你,自然会选择离开,而且绝不会带走帝王玺。没了帝王玺,帝辛实力大减,也就不可能逃过天庭的围杀了!”
九尾狐双目赤红,尖叫道:“一派胡言!我之所以让帝辛大哥封印我,是为了不伤害他,你们懂什么?”
精卫撇嘴道:“魏玄,还和她废话什么,直接杀了了事!”
“先别急,这事还有些疑点。”魏玄望着九尾狐,挑眉道:“你让他封印你,是为了不伤害他?”
九尾狐死死瞪着他,不说话。
魏玄沉声道:“九尾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谋害帝辛的就另有其人,你告诉我,也许我们能找出那个人!”
九尾狐凝视他片刻,缓缓道:“就算我说了,你愿意信吗?”
魏玄道:“只要你说的合情合理,我自然相信。”
九尾狐默然良久,终于轻轻道:“从来没有谁像帝辛大哥那样对我好,他也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人,我从未想过要害他。”
精卫冷哼道:“撇的倒干净,那你为何要蛊惑他去灵山?”
九尾狐恼火道:“蛊惑?死鸟,当年是你逼着帝辛大哥寻找人王至宝,我好不容易打听到轩辕剑下落,你却说是我蛊惑他去?”
精卫顿时语塞了。
九尾狐咬着牙道:“帝辛大哥从菩提界回来后,我就发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先是莫名其妙证得混元,后来耳边又出现一种声音,让我害死帝辛大哥。”
“一开始我只尽量压制那声音,终于有一天,我发现记忆出现断层,而且孔宣那混蛋说我诱惑他!”
魏玄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诱惑孔宣的不是你?”
九尾狐怒道:“当然不是我,那只孔雀眼高于顶,讨厌死了,我干嘛要去诱惑他?不过话说回来,孔宣从不说谎,加上我记忆出现断层,我怀疑这事和我脑海中那道声音有关!”
魏玄凝重道:“你是说,那道声音的主人控制了你,让你做出这种事来?”
九尾狐咬牙道:“我怀疑是我证得混元后,体内妖性觉醒,出现另外一个人格,我将这事告诉了帝辛大哥,他也相信了我。”
“可孔宣和真武大帝那两个混蛋却不肯信,纷纷离开了我们,我当时有些内疚,又发觉那道声音出现次数越来越多。”
“我担心自己有一天会真的伤害帝辛大哥,所以求他用帝王玺封印我一千年,帝王玺的封印,有镇压邪灵的作用,我相信镇压一千年后,我体内那道声音就会消失。”
魏玄良久不发一语。
精卫尖声道:“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为了帝辛好了?”
九尾狐冷冷道:“信不信由你们。”
精卫大声道:“魏玄,别相信她!这全都是她的一面之词,九尾狐最擅长说谎,帝辛当年就是这样被她耍的团团转!”
魏玄依目光不住闪动,依然不吭声。
精卫急忙道:“你别忘了,她脱困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杀你!”
九尾狐沉声道:“我当时虚弱至极,必须吸收些魂魄才能恢复,所以才袭击了你,后来我恢复后,读取了袁筱雪记忆,知道你是五代人王后,可曾再害过你?”
精卫道:“你是为了利用他得到帝王玺!”
九尾狐冷哼道:“燕赤霞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如果我要夺得帝王玺,并不困难。”
燕赤霞连连点头:“这倒没错,祖师只告诉我不能让她离开帝王玺,并未告诉我小师妹体内封印着妖狐,以她的修为,盗取帝王玺并不难。”
“你闭嘴!”精卫怒道:“魏玄,十八妖圣大会时,那个假混天大圣就是九尾狐,她想要利用那些妖圣杀死你,你别被她骗了!”
“你们也去了那里吗?”九尾狐愣了一下,承认道:“不错,我确实告诉那些妖圣,你会出现在金蝉宗,但我并不是为了对付你们。”
精卫冷冷道:“哦?那你是为了对付谁?”
九尾狐沉声道:“天庭中人已经盯上了金蝉宗,据我判断,金蝉子转世那天,他们一定会来,我想利用那些妖圣,杀死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为帝辛大哥报仇!”
“编的不错啊,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来找魏玄?”
九尾狐沉默半晌,道:“他只是我的一个备用计划,如果妖魔们没有与天庭中人斗起来,我就会想法子让他和天庭起冲突。”
精卫怒道:“那种地方,他一现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分明是居心叵测!”
九尾狐冷冷道:“他是帝辛大哥传人,为了给帝辛大哥报仇,冒点风险算什么?”
精卫气的吱吱乱叫:“魏玄,这狐狸嘴巴太厉害了,我说不过她,不过总而言之一句话,她的每一个字都不能信,赶紧杀了她!”
魏玄沉吟道:“帝辛逃离紫微宫后,悄悄去了广寒宫,这件事到底是谁出卖给天庭的,九尾狐,你知道吗?”
九尾狐愣了一下,脸色一凝,咬牙道:“有可能是孔宣,帝辛大哥曾告诉过我们,后羿弓在广寒宫嫦娥那里,他应该能猜到。”
精卫怒道:“你还敢诬陷别人,那人分明就是你!”
九尾狐冷笑一声,没有辩白。
就在这时,魏玄突然道:“你们是不是都忽觉了一个人。”
精卫和九尾狐都愣了一下,齐声道:“谁?”
“真武大帝!”魏玄一字字道。
九尾狐断然道:“不可能是他,先不说他死在了紫微宫,就算他没死,以他的性格,也绝不会背叛帝辛大哥!”
魏玄沉声道:“真武大帝死之前,已经有了布置,将法力存入真武印中,我总觉得他这番行为很奇怪,似乎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精卫吃惊道:“魏玄,你怀疑是他背叛了帝辛?”
魏玄悠悠道:“他的行为太古怪了,我不得不怀疑。尤其是他转世后,和佛门中人搅在一起,似乎与他们早有图谋!”
九尾狐怔怔不语。
魏玄道:“事到如今,只有找真武大帝当面问个清楚了。”转头瞥了九尾狐一眼:“九尾狐,你把袁仙子怎么样了?”
九尾狐哼了一声,道:“我在她体内封印这么多年,魂魄早已和她融为一体,她神魂不及我,被我压制住了。”
魏玄双眉一扬:“虽然我相信你没有害帝辛,但为了袁仙子,我只有杀了你。”
九尾狐娇笑一声,道:“想不到我的一个附身,也能得到人王青睐,只可惜你杀了我,她也会死。”
魏玄淡淡道:“你知道我为何带你来蜀山吗?”
九尾狐一愣,随即猛的转头望向燕赤霞:“帝王玺!”
魏玄转头看向燕赤霞:“燕掌门,我要取走帝王玺了。”
燕赤霞一直默默倾听着他们对话,闻言微笑道:“这本是你的东西,更何况你是为了救小师妹。”从袖中取出一面碧青玉玺。
那玉玺一出现,便浑身颤动,不等燕赤霞拿过去,便急不可耐的脱开他手,飞向魏玄。
魏玄左手托住帝王玺,目视着九尾狐:“我要重新将你封印了,这次你会被彻底镇杀,你准备好了吗?”
九尾狐咬着嘴唇,思索半晌后,道:“五代人王,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魏玄默然不答。
九尾狐玉容惨淡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自我了断,将这一身修为都送给袁筱雪!”
魏玄道:“何事?”
九尾狐厉声道:“我要你找出害死帝辛大哥的真凶,然后杀死他,为帝辛大哥报仇!”
魏玄怔住了,直到这一刻,他才完全相信九尾狐对帝辛的感情,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你。”
九尾狐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抬头望着虚空,轻轻道:“帝辛大哥,我来找你了……”
身上白光一闪,“噗通”一声,九尾狐昏倒在地,一团白色的光球从她体内升起,这是九尾狐的记忆。
顷刻,光球在空中消失,九尾狐记忆的消失,也代表着她的存在随之消散,只保留了一身修为和容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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