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也是我儿子，”陶汝成微微抬眼，脸上的笑容更深，她朝目光所指的方向招了招手，“瑞安，这里！”</p>
祁扬直勾勾地盯着从场馆内出来的陆瑞安走到他身旁。</p>
他听不清陶汝成和那几个老头老太太又说了些什么，他只能听到自己逐渐急促的呼吸声，眼前也只剩下陆瑞安的脸。</p>
“……祁扬，卞阿姨问为什么瑞安是我儿子，你来替我介绍介绍？”陶汝成的声音破开重重迷雾，惊醒祁扬。</p>
他终于和陆瑞安交汇上目光，心如擂鼓地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爱人。”</p>
——爱人。一个浪漫的、书面的、夹带祁扬自己私心的，对伴侣的称谓。</p>
陆瑞安眼神闪烁地错开了视线，配合地微笑着点了下头，紧接着陪陶汝成随主席团一同进馆观展。</p>
陶汝成没料到祁扬会来看她的展，揣度着祁扬的脾气能勉强忍受她向其他同行介绍已经是极限，于是让祁扬自己安排时间。</p>
祁扬清楚母亲的水平是自己无论努力多久也达不到的，也自认没有这个艺术细胞，于是守在展馆出口的咖啡厅里。</p>
他等了大概两个小时，陆瑞安独自从展馆出来——陶汝成展后还要单独和主席团成员商讨别的事宜，留在了展厅里，给祁扬发了条消息叫他接陆瑞安一起回家。</p>
祁扬丢下咖啡追上陆瑞安，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陆瑞安拉到无人的展馆角落。</p>
陆瑞安被他拽得猝不及防，后腰在踉跄中撞上栏杆，吃痛地弓起身体。</p>
祁扬连忙去扶他，被陆瑞安轻但坚决地推开了手臂。</p>
陆瑞安倚着栏杆，扶着腰倒吸一口冷气。</p>
他的目光一寸寸抬起，无喜也无悲地落在祁扬慌张又心虚的脸上，他缓了会儿，终于能直起腰。</p>
“祁扬，离婚证的申请时间过了。你找个工作日休假的时间，我们去民政局再走一次流程吧？”</p>
祁扬一怔，瞳孔微缩：“什么？！”</p>
“陆瑞安，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上次说的什么？”祁扬霍然上前，陆瑞安被逼得不断退缩，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这次你是真的想和我离，还是因为别的？”</p>
陆瑞安抿了抿唇，似乎又本能地要用沉默来应对他的逼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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