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熟悉的无力和挣扎不知不觉地降临在祁扬身上。</p>
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应该蛮不讲理地和陆瑞安吵一架，总之要搅黄今天的离婚申请，他不想和陆瑞安离婚，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对陆瑞安开口。</p>
站在民政大厅离婚窗口外，祁扬鬼使神差地想起当初他主动提离婚，陆瑞安站在靠外一侧时的情景。</p>
当时的陆瑞安，也会像现在的他这样，感到不安、失落和酸楚吗？</p>
一直到祁扬捏着回执单跟在陆瑞安身后走出民政局大厅，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五句。</p>
他低垂着脑袋，像一只被驱逐的流浪狗，惶惑不安地等待无家可归的命运到来。</p>
他心里越来越忐忑，这种忐忑和从前他本能地和陆瑞安吵架、虚张声势的焦虑不安不同。</p>
他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响——他好像真的留不住陆瑞安了。</p>
陆瑞安吝啬地收回了对他的纵容，甚至都不再像对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那样愿意耐心温和地与他交谈。</p>
陆瑞安在路边停了下来，祁扬紧张地抬头看他，不明所以地从他手里接过那只文件夹，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陆瑞安脸上。</p>
“我打开主卧的抽屉看了一下，你没拿走的一些卡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都在里面，房子你要的话，就找个时间一起去过户，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p>
他的话还没说完，心头警铃大作的祁扬立马掷地有声要求：“不行，房子不能卖！”</p>
“好，”陆瑞安吞回未尽的话，平和地颔首，“那你什么时间有空，跟我说一声。”</p>
“我……”我也不要那房子！</p>
话出口变成了硬邦邦的：“我没时间！”</p>
他看起来实在太像抬杠找茬，陆瑞安依旧耐心温和：“没关系，你有时间再跟我说。”</p>
“陆瑞安，”眼看着陆瑞安就要转身离开，祁扬心里一紧，紧追一步叫住他，在对方询问的注视中迟疑地问，“你是不是……最近缺钱？”</p>
陆瑞安没立即回答，他定定地看了祁扬片刻，表情没有半分变化：“是明起跟你说的？”</p>
“不是，”祁扬被他精准的猜测吓了一跳，赶紧用强硬的气势掩盖心虚，反问他，“不然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过户房子，不就是要钱吗？”</p>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阴差阳错借着这个话口把问题明确的问出来了，既担忧陆瑞安，又忍不住期待。</p>
他都问得这么明显了，陆瑞安要是肯透露一丝半毫，他就不用再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地猜测陆瑞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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