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王思政笑着回绝道:“敌寇已退,丞相书来,河南大事几已抵定,程队主智勇无双,岂能久屈王某身侧。你不日将回侯景军中去,本都督岂能不略尽心意?”说完,他转脸朝近卫厉声道:“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程队主出营帐半步,违令者,军法从事!”
“程队主切莫担忧,本都督别无他意,只是怕程队主有心谦让,不能尽享酒肉,违了本都督一片赏功劝劳之心而已,”王思政将手往前一引,朝程越眯着眼笑道:“程队主,这边请吧。”
“都督厚意,卑下永记在心。”程越朝王思政拱了拱手,淡淡地道:“都督既有要事,程某便不多加打扰,来日若有幸再会都督,程某必竭力回报都督之赐。”说完,程越头也不回,迈步径直往前走去。
王思政阴鸷的眼睛里闪烁着凌厉的目光,他狠狠地盯着程越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朝肃立在一旁的传令兵道:“速去找蔺都督,此人决不可留!”
程越在四名近卫全副武装的严密押送下,来到了一顶新搭的营帐前,一路上,他不止一次地计算着如何才能突围而出,却又不止一次地无奈放弃了,倒不是他忌惮身后的那四名都督近卫,而是无论走到哪,他都觉得有一支数十人的骑队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后,这支看起来像是在巡视前军营地的骑兵人人背弩,个个带箭,看那装束气势,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善骑。
自己纵然能以一敌十,但却没有把握在这阴暗陌生的一马平川下逃脱一支精于骑射的轻骑追杀,程越站在营帐前,看着里面透出的影影绰绰的灯火,又抬头看了看头顶雷雨将至的夜空,心中暗道,李膺临走时的那向天一指,应该说的是个“雷”字,自己今夜能否脱身逃命,十有八九,还得着落在这个雷五安雷将军身上了。
想到这,程越深吸了口气,探手就要去撩开营帐的门帘,手才触帘,却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声叫道:“小将军,你是说,今晚救下我性命的,是侯景的那个队主程越?!”
“正是此人,”王元逊略显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这程越不愧是夜战秀容的人,不仅武力超群,为人还极有担当,重情重义,可谓是厮杀汉中的楷模。”
“这样的一个人,你怎么能让他走呢!”雷五安粗豪的嗓音就好像要把帐篷给顶翻:“别说是都督要人,就算是丞相要人,也绝不松口啊!哎……”雷五安长叹了一口气,惋惜地叫道:“要是他还在这里,我雷五安一定跟他磕头拜把子,结交成兄弟的!”
“蒙雷将军如此厚爱,程某实在是受宠若惊啊!”程越听到这,大笑一声,撩开帐门跨进了营帐,只见这初创的小小营帐里摆放着一架粗陋的床榻,全身裹得像粽子一般的雷五安斜靠在榻头,一身衣甲尚未及解的王元逊倨坐在榻尾,两人正吃惊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那跨进营帐的人。
“程越,真的是你,你还在这里?!”王元逊回过身来,兴奋地站起身来,倒拖着锦靴三两步来到程越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欣喜地叫道:“你没随都督到中军去吗?”
“中军帐来了大人物,我一个小小队主就不用去凑热闹了,”程越笑着拍了拍王元逊的手道:“左右无事,这便想着来雷将军帐下找些酒喝。”
“没有都督的将令,军中是不许私藏美酒的,”王元逊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雷将军创口未愈,眼下也喝不得酒,只怕要让程兄失望了。”
“谁说我这里没酒喝?”雷五安脸红脖子粗地大叫道:“小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王都督怜我好酒贪杯,特许我可在军中饮酒,只要不误了战事,都督从来都是不加禁止的。”说到这,雷五安一边拍打着床榻喝令随从速速取酒,一边用欣赏的眼光打量着程越,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有眼光,甚合我胃口,好!极好!”
“你这倒是百无禁忌,可我恐怕免不了挨都督一顿训斥。”王元逊无奈地看着几个随从麻利地将几坛子酒一一摆在榻前,苦笑了一声道:“如今你有伤在身,这酒还是不饮的好吧。”
“小将军,不是雷五安说你,你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谨慎了些。”雷五安捞过一坛酒来,顺手将泥封拍碎,低头深深一嗅,满脸陶醉地说道:“你是不知道这酒水的好处,雷五安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只见过没有治好人的金疮药,却从来没见过治不了人的美酒佳酿!”
说着,他抖手将酒坛抛给程越,大笑道:“本将军早就酒虫难捱了,你小子算是又救了我一命!”说着,他将大眼一瞪,怪叫道:“本将军想和你结成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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