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五条先生。”她勉强一笑，话语多少有点尴尬，“我今天只带了一把伞。”</p>
他努着嘴，把伞推回原位：“没事，留着自己撑吧。”</p>
是在和她置气吗，还是纯粹想要淋点雨清醒一下？对于下属梦子来说，这个问题相当重要，她得赶紧搞明白才行。</p>
“您不担心被淋湿吗？”</p>
果然一点也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还是直接问吧。</p>
五条悟抿起唇，挤出一个很微妙的微笑：“爱丽丝，你又忘记了吗？”</p>
这句反问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准确的回答。梦子愣了愣，思索半天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p>
总觉得一定是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五条悟要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了。</p>
分外心虚的，她挪开了目光，尴尬地盯着他背后的那汪积水。在视线的一角，人形正在扭动。</p>
以利亚挣脱了一个咒术师的桎梏，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冲来，却被拽住了双手，无法靠近分毫，但不停冲向前方的身躯如此不甘心，不停挣扎着，湿漉的金发沉沉地摇晃在空中，甩起的几滴水珠砸在了梦子的脸颊上。</p>
视线被五条悟的身躯挡住了，她依然看不清以利亚的面孔，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她只觉得他的姿态如此疯狂，疯狂到让人不安。</p>
既然不安，那就别多看了。</p>
梦子如此想着，却不自觉地侧过身。</p>
只要稍稍侧身一点，就能看到那金色的眼眸从了，突兀地瞪着，几乎快要从眼眶中掉出来。</p>
这双和她相似的眼睛，憎恨而尖刺地注视着她，仿佛下一秒就将要淬出火来。</p>
以利亚和照片上的模样相同——也就是说，和她很不像。只是此刻的他比平面的照片狰狞一些，也更加丑陋，嘴唇向外翻着，苍白的两排牙齿一开一合，涨成赤红色的脖颈青筋暴起。现在能够知道他在做什么了。</p>
一开一合、一开一合、一开一合。</p>
他正在尖叫，他正在怒吼，歇斯底里的模样如此真切，可是梦子听不到他吐出的声音。</p>
听到了雨水坠地声，听到了风扬起发丝的沙沙声响。远处驶过的电车将地面碾出轰隆轰隆的声响，闪电从背后落下，并不明亮，却足以昭示即将到来的雷声。梦子听到了一切，唯独听不到以利亚的话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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