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邹航的话讲,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确实短暂。年初七,是邹航的开箱演出,代表这一年的演出就正式开始了。
这一场演出,灵犀没去,邹航整个新年假期都在灵犀这里,一直到演出这天才回自己家收拾东西拿上大褂去参加演出。
邹航走后。灵犀打扫卫生,收拾屋子,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声音。
小时候妈妈说,年节好过,平常日子难熬,便是这个意思了吧。
……
邹航演出结束也没回灵犀这里了,因为第二天他就要飞山东,开年第一场,是他的省亲专场。邹航刚好可以顺便回家探望父母。嗯,还真有点想家了。
邹航早上到了机场的时候,孟哥已经到了。在机场的餐厅里,给邹航点了热汤面,邹航来时,面也刚上桌。
“航,要回家了。”
“嗯嗯,回家。”
邹航大口吸溜着面条。邹航爱吃面,要说面条,还得是咱山东。邹航有些期待了。
飞机飞往山东的时候,孟哥在邹航身边睡着了。邹航睡不着,其实这次回山东演出,邹航还是挺激动的。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邹航看着窗外的天空和云彩,想起当年父母带着他坐着火车去找胡老师学三弦,那几年与三弦为伴的日子,指腹压出了深深的痕,然后又长了厚厚的茧……
邹航想起那时父母对自己的盼望,还有自己对自己的期待。
又想起当年那个自卑的自己。师父的徒弟那么多,一个比一个优秀,那个时候,大家热热闹闹开玩笑的时候,邹航一定是在一旁听着的,从不多说话,更不敢跟师傅说话,师父不怒自威,邹航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也不是怕,就是觉得有距离。
也就是这几年,邹航才觉得跟师傅亲近了许多,偶尔带着师父师娘爱吃的点心去家里看看,或是师父唱戏时候,给师傅弹弦,剧场后台闷热,师父练功热了,头上都是汗,邹航拿着手绢或纸,给师傅一点点擦掉汗珠,但却从没说过一句师父辛苦啊,或是关心的话。
邹航就是这么个人,嘘寒问暖的话不会说,事却会做。
与师父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亲近的呢?邹航后来才想起来,是从自己台上越来越有样儿,越来越优秀以后吧。原来曾经那些内向也好,孤单也罢,都是因为不自信吧。现在不会了。再不怕自己给师父丢人,或者给孟哥丢人,原来自我的强大真的可以让一个人自信起来。
遥墙国际机场。落地。邹航的脚终于又踏上了这片齐鲁大地。
工作人员带邹航和孟哥直接去了明天要演出的场馆,先熟悉一下位置,明天下午彩排,晚上七点准时演出。
邹航站在舞台上,这两千多人的现场。真大啊,昨天的开箱在北京也差不多是这么大的位置,可昨天有百八十个演员,有师父和大爷,有那多角儿,观众奔着谁来的都有,可这一场是孟哥和自己的专场。来的每一个人都只为他们。
说到专场的名字,邹航看到了舞台身后的幕布,记得上一个专场,那还是他们俩比赛之前的事了,台上演出的时候,因为邹航撅他孟哥,孟哥开玩笑说,你在这样,下一场没你奥。邹航指着后面的幕布说您当这上面有我名呢?孟哥回头看了看,又有些难过的点点头记下了。话是玩笑,但孟哥当真了。
所以这一场。邹航看到孟哥的名字后面,跟着自己的名字,两个人的名字肩并肩站在一起,就像台上的他们两个人。孟哥自然知道邹航看到了,拍了拍邹航的肩,他没问,他也没说。但他知道,是他为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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