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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阿德加内点评：“你有一种非常奇特又矛盾的幽默感在身上。” </p>

即使余让如此寡言，阿德加内依旧有沟通的热情。 </p>

“你不太喜欢说话，心里都在想什么呢，余让。” </p>

“……”余让收回目光，看饺子，“舰长，饺子要煮多久？” </p>

阿德加内走了进来，他和余让并肩站在料理锅前，他比余让高几厘米，胳膊抵在余让的肩膀上。 </p>

余让侧了下身子，企图拉开些两人的距离，阿德加内不确定地说：“十几分钟？” </p>

“……”余让盯着在水里的饺子，扯了下嘴角。 </p>

阿德加内又问：“真的一直都在吃能量棒吗，为什么？”能量棒的口感糟糕的像是某些蜡制品。 </p>

虽然开发公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推出新的口味，但也只是会让那些东西，变成口味更奇怪的蜡制品。 </p>

除了巡航队的采购部门，会定期采购一大批在飞船上当应急物资，一般没人会买那些东西。 </p>

余让说：“我嫌麻烦。” </p>

阿德加内点点头，好笑：“你可能养活了一个小型能量棒工厂。” </p>

余让扯了下嘴角：“你也有些奇特的幽默感。” </p>

“那我们确实很配。”舰长回了一句。 </p>

余让不搭腔，阿德加内转头看他，无法看见余让表情，只能看见的一张灰色脸，被个硕大的眼镜给遮住，阿德加内沉吟了片刻，还是说道：“以后可以一起吃饭吗？” </p>

“我让艾丽点餐，不会麻烦。”他补充。 </p>

余让找不到理由拒绝，含混的应了声：“我因为工作原因，作息习惯很差，很难保证一日三餐准时。” </p>

阿德加内思索片刻，觉得让余让强制改变自己作息，一起吃饭，也有些不好，就退而求其次：“那一起吃一顿呢？” </p>

余让从鼻子里“嗯”了声，他把饺子盛出来，端到餐桌上，阿德加内撑着拐杖又笃笃笃缓慢地走了过来。 </p>

他坐在余让身边，因为裴希来时已经吃过，此刻谨遵医嘱，并没有吃，他看着余让的方向。 </p>

“试一试吗，什么味道？” </p>

余让被迫在阿德加内的视线中，咬了一口饺子。 </p>

皮有些厚，因为调味品和香料有差异，配菜也不大熟悉，吃起来还是有些古怪。 </p>

但余让确实很久没有吃过，带有各种调料品的食物。 </p>

阿德加内又含笑地问了声：“好吃吗，什么味道？可以留一些给我晚上试一试味道吗？” </p>

余让咽下嘴里东西，斟酌着、犹豫开口回说：“还不错。” </p>

具体是什么味道。 </p>

是远离故土后，久别重逢的、家乡的味道。 </p>

第16章 16异乡人（六） </p>

可能是因为吃了几个饺子的缘故，午休时间，余让把舰长扶到床上，帮舰长把拐杖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把舰长的眼镜拿下来放在床头旁后，他没有如之前一样直接离开。 </p>

余让想了会儿，问：“多琳女士是因病离世吗？她只有你母亲一个孩子？”星网上多琳私人信息并不多，没写具体因为什么而离世，拥有几个孩子也没写。 </p>

阿德加内本来刚躺下，闻言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他对余让对自己外祖母的好奇有些不解，但仍先耐心解答道：“其实，或许更应该说是因为衰老而离世。她生命的末期，身体内各个器官已不可逆的衰老了。” </p>

余让疑惑地嗯出个音节。 </p>

他本来站在阿德加内床旁，四下环视了一眼，这间屋子并不大，放下了一张床，和一个医疗检测用的器械后，已略显拥挤，故而屋内没有一张可供人坐下椅子。 </p>

他在阿德加内的床旁站着，听阿德加内缓慢讲他外祖母的事情。 </p>

阿德加内笑着说：“我小的时候，觉得她是个有魔法的魔女，她拥有很多奇思妙想。我的母亲，”阿德加内语气犹豫了片刻，最后似乎还是决定如实告知，“是她唯一的孩子。” </p>

余让觉得这个故事肯定不短，他想了想，后靠着床头柜，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侧头看阿德加内。 </p>

阿德加内语气缓慢：“你知道，人类抛弃母体生育已经非常多年。但是我的母亲，是由外祖母生下来的。” </p>

余让眨了眨眼睛。 </p>

阿德加内想了想又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育的原因，她的身体才比别人要衰老的更快。” </p>

“那你？”余让问。 </p>

阿德加内摇头：“我并不是由母亲生育而出，我也是在培育院里生出来的。”他又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官方并没有说明，但事实上，有些培育院可以抽取父母的基因，而培育出一个拥有两位家长基因的孩子。” </p>

余让短促地哦了一声。 </p>

阿德加内以为他早已知道这个信息，星网上确实有很多没有被证实、又流传很广的这类消息。 </p>

毕竟联邦历史中，联邦确定未来在养育院里随机认养孩子后，确实遭到了一大片的反对声音，大多数生物都存在要自己基因延续的本能，但联邦政府为了统一、公平、福利等原因，让社会共同承担养育孩子的责任。官方资料中，确实所有孩子都是养育院里诞生，而后被他们的家长们认养，再成为家人。 </p>

“一种特权。”余让点点头，他上下扫视了一下阿德加内的脸庞，“可你好像和多琳女士长得不是很像。” </p>

阿德加内点头：“我和父亲像一些。事实上，我的母亲也和外祖母长得不太相似。” </p>

余让点头，后想到阿德加内现在看不见，他嗯了声：“她长得也比较像她父亲？” </p>

阿德加内摇摇头：“自然基因选择很奇妙，我的母亲和她的父母都长得不太相似。” </p>

“……”余让没说话。- </p>

两人难得的沟通行为，让阿德加内的倾诉欲也增加了，他问：“你好像对我的外祖母格外好奇，我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p>

余让看了他两眼，缓慢地说道：“我对我的两位母亲其实都没有很深刻的印象，听你提到多琳女士时的语气和反应，觉得你应该很想念这位女士，所以产生了些好奇。” </p>

阿德加内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如今联邦各个星球上确实因为过去一些政策，而导致亲缘关系变得淡漠，各个星球出台过各种不同加强亲缘联系的政策，比如那斯，就需要履行亲属间一月见一次的义务。 </p>

余让好奇他对外祖母的怀念，也不能说不正常。 </p>

阿德加内解释说：“我从小被接到外祖母家，被她亲手养育大。” </p>

余让不由想到他年幼时，被两个母亲接出度过几天亲子时光，又回到养育院的生活，他笑了声：“也是一种特权？” </p>

阿德加内摇头：“养育院的手册上有写明，家长可以把孩子接回家养育，但有一些前提，手续或者会复杂一些，对家庭可支配金钱的要求也比较高。” </p>

“所以，除了你们这些生出时就拥有确定父母的孩子，别的孩子基本只能在养育院长大。”余让偶尔讲话多了，就忍不住一些刻薄。 </p>

阿德加内转头向声音的方向，与余让相处时间更久、以及沟通变多之后，他发现余让只是不爱说话，算不上不善言辞，偶尔甚至可以用牙尖嘴利来形容。 </p>

余让这个人实在有些复杂，在照顾自己的时候，也能算得上体贴周到，他过去躺在床上完全不能动时，吃喝拉撒都由余让负责，余让嘴上从未讲过一句负面的话。这并不简单。 </p>

外祖母离世前一段时间也只能卧床，家里给外祖母请了好几个护工贴身照顾，护工的工作一丝不苟，对得起高昂的费用，但偶尔也能听见抱怨，觉得照顾病人也很痛苦。 </p>

余让鲜少抱怨照顾病人的事情。 </p>

最开始阿德加内来他家时，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个提前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他几乎不展现情绪，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嗯。 </p>

后来这人说私下对自己产生爱慕之情，因为不善言辞才行为如此。 </p>

阿德加内也不是不能接受，如今相处久后，发现余让性格中存在一些难以忽视的奇怪，他对大多事情都不感兴趣，这倒没什么。 </p>

可是他好像偶尔会在一些旁人无法知晓的情况下，突然好像被冒犯到，而后对人或事产生敌意，展现出一些明显或者不明显的攻击性。 </p>

阿德加内当初和余让缔结婚姻关系时，就有人把余让从小到大的信息，整理汇总到了他的桌子上。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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