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抿了抿唇，他声音很轻，开口道歉：“我以为我的低血糖已经好了。”</p>
“麻烦你了......对不起。”</p>
瞿宁森正在检查他的针孔，闻言一顿，叹了口气。</p>
“你确实应该说对不起。”</p>
眼睫一颤。</p>
瞿宁森却又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无奈中带着担忧：“不过是对自己的身体道歉。”</p>
“下次不要再饿着自己了，心情再不好，也要按时吃饭。”</p>
林舟不知道，在听见电话那头寂静的只剩下呼吸声时，瞿宁森那瞬间有多恐惧。</p>
他的目光深而沉，有温柔，有疼惜，还有担心。</p>
就是没有不耐烦。</p>
林舟看着那双眼睛，只感觉自己正被波浪般细密妥贴的安全感包围，几乎有种想落泪的冲动。</p>
他咬着唇，半晌，才又开口，依旧是道歉：“......对不起。”</p>
瞿宁森一直住在这里，还能这么迅速地赶来，想想也知道，他肯定对林舟这半个月的行踪了如指掌。</p>
他一直逃避。</p>
而他心知肚明，却一直纵容。</p>
“林舟，”瞿宁森笑了下：“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这三个字。”</p>
况且，林舟也没做错什么。</p>
没有问为什么，更没有长篇大论地解释。瞿宁森不想多谈，加深林舟完全没必要的自责——</p>
普通情侣尚且有吵架冷战的时候，他们连情侣都不是，林舟却连逃避都要顾忌对方的想法，实在是乖到令人心疼。</p>
他年长他八岁，其实宁愿林舟更任性些。</p>
瞿宁森起身，很快将桌上温热的粥端来，用勺子舀起，吹凉了小心递到他嘴边：“先垫下肚子。”</p>
“晚上回疗养院了，再吃好吃的。”</p>
林舟下意识低头喝粥，闻言一愣，反应过来。</p>
还没问呢，瞿宁森就开口：“先吃完嘴里的东西。”</p>
林舟：“......哦。”</p>
他嚼嚼嚼嚼嚼。</p>
他一嚼完，瞿宁森就立刻又喂。再嚼完，再再喂。</p>
直到那双漂亮眼睛里的忐忑消失，生动的怒气浮现。</p>
瞿宁森这才笑起来，温声解释：“你忘了，疗养院是我开的，奶奶的手术通知我当然也知道。”</p>
“机票没有了，不过我已经买好今天中午的动车，晚上就能到。”</p>
“对了，你老师那边我也亲自去请假解释了，你不用担心会影响项目评分，她还托我向奶奶问好。”</p>
“......哦。”</p>
他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妥帖安排好，林舟这瞬间竟有些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思考半天，好像只剩下乖乖喝完粥这个任务。</p>
而就在此时，瞿宁森的勺子又一次鬼鬼祟祟地凑到了他嘴边。</p>
林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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