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南已经跟纹身师约好了时间，不能改时间，又摆不开朝岸宁，最后还是带着他一起去了。</p>
他腰上那片火焰一样互相缠绕的红玫瑰，就是在朝岸宁眼里一点点化成的。</p>
玫瑰花瓣，藤叶脉络，就连花杆上的刺，朝岸宁都记得清清楚楚。</p>
那些红焰的花瓣，还有那些光看一眼就扎人的刺，一直在朝岸宁青春期的梦里跳动了很多很多年。</p>
“哥，我也想纹身。”当时朝岸宁看着栖南身后的那片纹身，站在旁边，眼里都是渴望。</p>
“你才多大，”栖南在他颈后拍了一巴掌，“未成年不准纹身。”</p>
后来朝岸宁成年了，他想着栖南，自己去纹的。</p>
朝岸宁摸了摸自己后腰脊骨，他的腰上有一条蛇，贴着脊骨那里有一截蛇尾巴，那条蛇绕着朝岸宁的腰缠了一圈儿，然后紧紧绕到身前。</p>
那是一条骨蛇，整条蛇身只有骨头没有血肉，只有蛇头是完好的，顺着朝岸宁小腹往下爬，最后直直扎到朝岸宁小腹最最最末端。</p>
蛇头是立体的，像是往上翘着，正吐着猩红的信子，那双诡异的蛇眼是绿色的，像两颗透亮的绿宝石，急迫地寻找着什么，想要钻进能让他的身体重新长出血肉的栖息地。</p>
朝岸宁闭上眼，仰头对着水流，任由冷水砸在脸上。</p>
又过了很长时间，他才闷闷地吐出口浊气。</p>
他渴望新的血肉，欲望直冲头顶，清晰的热烈，清醒着膨胀——他想钻进那片红艳的野玫瑰花丛里，哪怕有刺也没关系，他现在只有骨头，所以不怕疼。</p>
第10章 你这样的爱，我要不起</p>
栖南一觉睡到外面的天擦了黑，虽然睡了好几个小时，但醒了之后人还是浑浑噩噩，没精神。</p>
这一觉他睡得累，感觉自己成了一片小小的浮萍，一直浮浮沉沉飘在水上做梦。</p>
他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一会浮萍飘回他大学时期跟李凌赫在一起，一会儿又被梦里的朝岸宁拽回小时候。</p>
小时候朝岸宁的眼睛跟俩黑玻璃珠子似的，长大了成了两颗星。</p>
栖南在沙发上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撞上了两颗烧着火的星，他自己的倒影被那两把星火簇在中间，高高捧着。</p>
他不会被朝岸宁吓到，那是他小弟，他是被朝岸宁的眼睛吓到的，他从没见过朝岸宁那样的视线，那把火就要从他眼睛里喷出来了，所以他才猛地抬起头，就那么撞到了朝岸宁鼻子。</p>
他把朝岸宁鼻子撞到流鼻血，暂时性把那个眼神也压了下去，但那把火那么旺，潜意识还在，所以睡着之后就又蹦了出来，在梦里还被放大延伸，他避无可避。</p>
说不出来的感觉，亲近吗？当然是亲近的，但朝岸宁小时候的眼睛里没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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