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朝岸宁就被他爸拿着鞋底扇了一顿屁股，整个大院儿都是朝岸宁扯破嗓子的嚎声。</p>
栖南当时不知道这事儿，他学校离姥姥姥爷家近，平时都住大院儿里，但那天晚上被他爸妈接回家去了。</p>
还是方言给他打电话说的，他在电话里听完是又气又笑，骑着自行车连夜回了大院儿，敲开了朝岸宁家门。</p>
朝岸宁他爸手里攥着鸡毛掸子，朝岸宁站在床上还在蹦高，铁床被他蹦得吱嘎吱嘎响，都快要蹦塌了。</p>
“你给我下来，小兔崽子反了天了。”朝岸宁妈妈站在旁边，也是气得直喘。</p>
朝岸宁他爸手里的鸡毛掸子甩了好一下，但朝岸宁很灵活，躲来躲去一下都没挨着。</p>
“南哥你终于来了，呜呜呜呜呜，我爸打我。”朝岸宁看见栖南了，终于看见自己的靠山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委屈坏了，一直在跟栖南告状。</p>
朝岸宁爸爸在旁边都气笑了：“你说说我为什么打你，小兔崽子差点儿撕了户口本儿，还扒着派出所大门不走，非要让人家给你改名字，别人还以为我拐卖孩子呢，我打你打轻了。”</p>
“我就想跟我哥姓，不行吗？”朝岸宁还很委屈。</p>
朝岸宁一边躲着他爸的鸡毛掸子，一边小心翼翼挪到床沿边，然后一下就跳到了栖南身上，跟个猴子一样紧紧扒着栖南，两只手搂着栖南脖子，两条腿也紧紧扒着。</p>
栖南怕他掉下去，一手抱着他腰，一手托着他腿，朝岸宁眼泪鼻涕全蹭到了栖南衣服上。</p>
栖南脸上表情很嫌弃，手上劲儿没松，还说：“叔，婶儿，晚上让小宁跟我睡吧，你们别生气了，我跟他说，他就是闹，明天就好了。”</p>
栖南用手护着朝岸宁，朝岸宁爸爸也不好再打他。</p>
整个街区，甚至朝岸宁的老师跟同学都知道，朝岸宁谁的话都不听，就只听他哥栖南一个人的，栖南的话就是圣旨。</p>
栖南抱着朝岸宁走之前，朝岸宁妈妈还往栖南怀里塞了管药，让他给朝岸宁擦擦。</p>
栖南把朝岸宁抱回自己房间，朝岸宁捂着腚趴在栖南被窝里，因为改不了名字，还委屈得直掉眼泪，嘴上还在说：“我就是想改个姓怎么了。”</p>
“不许再闹了，”栖南已经哄半天了，隔着被子在朝岸宁背上拍了一下，“你想改姓栖，你爸愿意吗？你爷爷愿意吗？你太爷爷愿意吗？”</p>
小孩儿什么都听不进去，还梗着脖子说：“我只想跟你姓，我想当你亲弟弟。”</p>
栖南哄他：“我就是你亲哥，行了吧，我是你亲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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