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芬回头使劲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回过头冲着小姑子道歉：“莹，别理她，她就怪脾气，等我出去教育她，你们吃就行，我带她出去买点吃的。”</p>
“好好。你们去。”</p>
凉皮店的门在身后阖上，程家宝挨了打也高兴，突然又有胃口了，几步蹿到三轮车上，催促母亲快点出发，她要到隔壁街上那家华莱士去吃脆皮炸鸡。</p>
不是饭口，快餐店里冷冷清清，只有她们一对母女坐在角落。</p>
程家宝一连啃了两对炸鸡翅，这才用纸巾擦着手指笑嘻嘻地问陈晓芬：“妈，你真有那么多钱？”</p>
陈晓芬不理她，小财迷又主动把套餐里的可乐用吸管扎好，推给母亲道：“妈，你真厉害。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带我搬走了？你用这钱买个新家行不行？”</p>
“明天吧，就这周，咱们就搬走！”</p>
“我们同学好多人都住在黄河苑，楼房里有电梯，咱们也去那吧！二十万够吧？”</p>
程家宝正在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对面的母亲终于说话了，她使劲儿瞪了女儿一眼道：“就你沫子稠，吃饭堵不住你的嘴，买房干啥？白花钱，你姑店里离你上学的地方还近便。”</p>
“可是你不是有钱吗？”说着，程家宝瞪大双眼，急得从凳子上站起来问：“我不喜欢凉皮店，我讨厌姑姑，我讨厌姑父，我讨厌妹妹，不许你把钱给他们！”</p>
一个小学生还管起家里的财政大权了。</p>
陈晓芬懒得理她，用纸巾又抹了一把她沾着辣椒粉的嘴角恶声恶气地说：“谁说要给她了，我那些钱都有用处的。大人的事小孩不用操心，反正那些钱不能动！”</p>
吃完饭，快到上学的时间了，程家宝缠着陈晓芬问了好几遍，她的钱到底要做啥用，陈晓芬都装听不到，三轮车隔着小学校门还有一段距离，程家宝就让母亲停车。</p>
没希望了，陈晓芬永远都不会带她搬出莹莹凉皮店了，很快妹妹的房间里又会挤上另外两个小孩，再想到班里的同学都奚落她住在凉皮店，欺负她，不和她玩儿，程家宝的心情简直低落到了极点。</p>
和母亲分别前，她先是随着人流往前走了几步，又掉头回来小声说：“妈，给我一百块钱，我，我要买雪糕。”</p>
“这么冷的天你吃雪糕？”陈晓芬没识破她蹩脚的谎言，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递给她道：“少吃点零食，回头牙里长虫子。”</p>
“哦。”程家宝捏着十块钱，不太满意，但也仔仔细细地放到裤兜里，郑重地对母亲摇了摇手说：“再见，妈妈。”</p>
“行了，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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