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爱程思敏的，如果他们两个人中只能有一个人在余生取得用之不竭的财富，那么他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程思敏。</p>
当然，弃权的主动性也并不在他手上，程思敏不会等到明天早上，就会中止他出售股份的恶行。这是正义的裁决，非常不幸，他在这次事件中站到了邪恶的一方。也许那样想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失败显得高尚一些？他不知道，他的大脑好像坏掉了。</p>
其实从他开始和程思敏谈恋爱，他的头脑可能就已经被逐渐瓦解了。</p>
没办法再思考下去了，因为身体里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想像耍赖的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满地打滚，让程思敏选择他支持他陪着他，但他不是孩子了，那样做是无耻的，观感不好，也不够体面。</p>
做错事的人只能站着挨打，输了就是输了，不被选择的人没资格纠缠。</p>
所以他从床上重新坐起来，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跟程思敏说：“走吧，我送你回去。”</p>
来时的路上，两人欢声笑语亲密无间，归途中，车内只有死一般的寂静。</p>
两个人都隐约知道他们之间彻底完了，但是又有种不切实际的希望，例如希望车子可以开进异时空，永远都不会到达终点，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呆在一起。</p>
回到黄河苑，走出电梯，路过 1201，时应握住门把手时，像往常一样，侧目问了程思敏一句：“要过来坐坐吗？”</p>
程思敏没回头，但是眼睫抖得像那只她曾经见过的，濒死的蝴蝶，也用很平常的口气回答他：“不了。我有点累，想休息了。”</p>
“好。”</p>
“嗯。”</p>
“晚安。”</p>
“再见。”</p>
两扇门同时打开，又同时关闭，时应靠在门上，四肢像石头，半晌没有动作。</p>
也许再见只是明天见的意思，也许情况也没他想象的那样严重，他现在再到隔壁去卖惨还来及。</p>
手机亮了，是程思敏，手指划开屏幕，本来就苟延残喘的心脏被捏碎了，程思敏跟他说：“时应，祝你幸福。”</p>
路上的风景</p>
周天回到家后时应整整一周都没出门。</p>
手机关机，饭也不吃，澡也不洗，人躺在床上靠矿泉水和无糖可乐续命，不是正在睡觉，就是闭着眼睛试图睡觉，连什么时候天亮什么时候天黑也不知道。</p>
周一他爽约，没现身民宿签订股份出售合同，周三他安排好的别墅代拍人没收到他的订金，李湘群的别墅再次流拍，进入公示变卖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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