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空心旧铃铛

小孩也没在店里待多久就跟着妈妈旅游去了，去之前还给沈不秋送了一幅画。 画上面画着沈不秋、小猫、爸爸，还有他自己，用不同颜色的彩笔画不同的人，右上角还画了一个太阳，画纸被彩笔浸透，这是张很具童趣的画。 沈不秋收下后说了声谢谢，和小孩挥手再见。 后来的日子他们只在老板的视频电话里见过小孩，小孩去海边玩晒黑了，黝黑黝黑的，还咧着牙齿笑。 没有小孩在旁边打扰的日子，怀昱感觉世界都安静了些。 晚上看店的时候，沈不秋得到老板的同意后，用电脑给怀昱放电视看。 沈不秋家里除了他那台有些卡顿的手机外就没别的有显示屏的了，在电脑店的环境下，怀昱没了开始的惊奇，现在多的是好奇。 安安静静揣着爪爪，坐在桌子上看电视。 沈不秋给他放的都是些动画片，对于成年人来说有些幼稚了，但对于怀昱这个古人来说倒是刚刚好，看的时候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生怕错过什么内容。 这天沈不秋和往常一个时间段下班后，将趴在一边桌子上看动画片的怀昱抱了起来。 被陡然抱了起来，怀昱喵了一声，但也没有挣扎，被沈不秋抱了快两个多月的他早已习惯了沈不秋的怀抱，习惯了他手掌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温度。 依依不舍的告别动画片后，沈不秋带着又长大一圈的小猫在老板的告别声中走出了店门。 外面没有白天那样热，但也带着热气，偶尔吹来的一缕风都是热热的。 天热了，沈不秋并没有再穿外套，而是戴着白色的冰袖，怀昱很喜欢将爪子搭在他的手臂上，因为凉丝丝的，很舒服。 但他的爪子总是把冰袖给勾起线，但见沈不秋没有怪他的意思，就又将爪子给搭上去了。 今天沈不秋没有带他去公园，而是带着他去了夜市。 洛城市中心的不夜城是座美食城，街道两侧摆摊的开店的很多，现在尽管已经九点多了，街道上依旧有很多行人。 沈不秋抱着怀昱漫无目的的逛着，也不买，偶尔走走停停，就像是换了个热闹的地方散步遛猫一样。 路上摊贩众多，灯火煌煌，各种美食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让怀昱闻地眼睛眯起，虽然猫吃不得，但他光看看光闻闻就很开心。 或许这就是做猫的单纯快乐吧。 有穿着青蛙玩偶服装的人提着几只充气青蛙来到沈不秋面前，非常正经地敬了个礼。 怀昱看着面前奇装异服的怪人，鬼使神差的举起爪子模仿了一下对方的动作。 “喵？”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沈不秋原本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但看到自家小猫一直盯着人家看，还做出一些有些滑稽但很可爱的动作，深邃的眼睛弯出一点弧度。 于是他花了今晚的第一笔钱，买了一只充气青蛙。 怀昱看见沈不秋扫码付钱就知道自己又要有新玩具了。 虽然并不怎么感兴趣，但他还是用脑袋蹭蹭沈不秋的手臂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要是他能开口说话的话，那感谢的话都能把沈不秋给淹了。但他不能，只能喵喵喵说些沈不秋听不懂的语言。 沈不秋抱着怀昱继续往前走。 怀昱突然感到身体有些奇怪起来，四肢发热，连心脏也有些小小抽疼。 他这是生病了吗？ 前方好像有什么在呼唤他，但又不像是人的声音，好像连声音也不算，而是一种感觉，一种怀昱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沈不秋走到一个卖首饰挂件的摊位旁时格外清晰，甚至于开始牵动他的神经，让他根本无法忽视。 他忍不住用爪子扒沈不秋胸前的衣服，并用叫声来让沈不秋停下来。 沈不秋停下来了，眼里带着疑惑。 “怎么了？” 怀昱用爪子指向那个让他内心悸动不止的小摊，一双眼睛在沈不秋和那小摊之间来回看，很像拉着家长衣服想要买玩具的小孩。 沈不秋看懂了怀里小猫的意思，向小摊走去。 小摊是由一个不大的推车做的，上面挂着琳琅满目的挂饰。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腰上别着一个腰包，流淌在脖子上的汗水可以看出他在这站了许久了。 见沈不秋在摊子面前停下来，赶忙招呼。 “帅哥要看看吗，这些发卡很好看的，买个送女朋友吧。” 沈不秋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告诉对方他知道了。 怀昱扒着沈不秋的手臂朝摊位上看，搜寻着那个呼唤他的源头，视线最后停留在一个穿了两枚铜钱的红绳上，红绳正中间穿着一个小铃铛。 就是这个！ 怀昱的爪子有些蠢蠢欲动，眼睛注视两秒手就伸出了爪子去碰那个铃铛。 铃铛是镂空设计的，花纹很漂亮，但有些褪色了，显得旧旧的，拨动都发不出声音，因为里面是空的。 两侧串起来的铜钱更是磨损严重，连上面原来的字都认不出了。 在摸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怀昱心里的躁动就停歇了，但一松手，躁动又像洪水一样席卷而来。 他用两只爪子将铃铛搂住，抬头去看沈不秋，大眼睛水润润的，好像在说买一个吧买一个吧。 “这个多少钱？” 大概是没想到怀昱会看上这个，摊主有些诧异，斟酌了一下后回答：“就给五块钱吧。” 这是他在路上捡到的，看着有些古朴，也就吊在车上准备一起卖了。 但这东西在一众花花绿绿亮闪闪有设计感的吊坠里毫不起眼，因此在这挂了几个月了都没能卖出去。 如今被人看上了也就随便说个低价，让人带走得了。 沈不秋付了钱后，就将那个系着铜钱的铃铛塞到了怀昱爪里，怀昱牢牢抓住了它。 目送沈不秋离开的摊主暗自想到，这猫可真漂亮啊，一点都不输现在市面上的品种猫。 但是貌似眼光不怎么样，这别的漂亮玩意一个没看上，偏偏就看上一个又破又旧的铃铛。 在相隔不远的一处小店前，默默注视一人一猫的一个身影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快步拐进一个巷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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