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车厂的人很快就来了，检查一遍，要换个保险杠和轮胎，但得从石城市区调零件，这么晚没法弄，明天一早才能修，没办法，他们只能临时住一宿。</p>
又回车上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孙锡搜了搜附近能住宿的地方，再与小九商量。她没有任何意见，眼底一片疲惫。</p>
半小时后，他们俩站在了农家院的前台。</p>
前台后面的还是那位娃娃脸的花袄伙计，他解释这个点前台大姐去直播间 PK 了，他临时帮着盯一会，低头查了下，只剩一间精装土炕房了，问你们要住一起吗？</p>
孙锡点头，说是。</p>
花袄伙计看了眼旁边沉默着的女孩，不免狐疑两人的关系，毕竟大半夜跑到县城农家院又哭又闹到撞车的并不常见，担心这姑娘有什么安全隐患，又问：“两位是什么关系？没别的，就是店里登记用。”</p>
孙锡说：“情侣。”</p>
伙计看向小九：“是吗？”</p>
小九嗯了一声，声音懒懒的：“他是我男朋友。”</p>
伙计要了两人身份证，看了看，似乎壮了个胆，又瞄着孙锡：“那她叫什么？”</p>
孙锡愣了下，知道他的意思，配合：“余九琪。”</p>
“地址呢？”</p>
他低沉地，缓缓流畅地报了个地址。</p>
伙计认真检查了一下，一字不差，可还是不放心，继续问：“生日？”</p>
孙锡盯着大花袄，眼底结了层霜一般碎：“1999 年，12 月 29。”</p>
然后他碎光一闪，扫向大花袄后面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午夜 12 点了，这狼狈且惨败的一天终于结束了。</p>
今天是 27 号。</p>
于是恍惚了下，自言自语般又说：“后天。后天是她生日。”</p>
余九琪轻眨了下眼，睫毛润晶晶翕动。</p>
以这样的关系临时住在一起实属无奈，不过在外过夜同处一室这种事，他们并不陌生。</p>
在北京时他们也出去玩过几次，都是短途，甚至当天往返，因为小九严重认床，在外面很难睡踏实。孙锡倒是无所谓，犯了困，随时随地在哪都能睡，有一次他们跟着户外徒步团在峡谷帐篷里过夜，又冷又潮，外面还有动物嚎叫，即便如此孙锡也扎扎实实享受了六小时深度睡眠。</p>
小九清楚她今晚是睡不好的，算算时间，再五六个小时天就亮了，不难挨。</p>
她以为不难挨。</p>
熄灯后一小时左右，听到旁边的人坐起来，挪下炕，出去了一次，卷了些冷气回来。隔了一会，又出去一趟，带了些烟味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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