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一把揪起小九头发，把头仰过来，俯身冷冰冰盯着她，说你贱不贱，你关心他干什么？你还跟他处对象，你喜欢他吗？爱他吗？你知不知道当年案子怎么回事，知不知道他爸他们怎么弄你小姨的？你还不怕？你真不怕吗？你要是不怕，我就让你看看，让你感受一下！</p>
“我割。”孙锡大声打断他。</p>
所有人看过去，见他捡起那个弹簧刀，半跪在地，打开，按在右手食指上。</p>
小九绝望地喊他，呼救，又被紧紧捂住了嘴，她视线模糊着，分不清眼睛里是雪还是泪，冰凉一片中，看到他同样迷蒙的眼神。</p>
“割啊！”</p>
“快点！”</p>
他垂下头，手指放在身前，弹簧刀最锋利的那一面按在上面，弓着身子，顿了顿，然后狠狠用力，几乎瞬间，滴滴红色粘稠液体，砸落在他的白毛衣上。</p>
而后，咬着牙，再用力，狠狠转了一圈，又一圈……</p>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夹杂痛苦的呼吸声，余九琪大脑一片空白，却能感受到控制她的力气在变小，大家都吓傻了。</p>
孙锡的腰又弯下去，力气似乎快用光了，余九琪眨眨眼，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趁着他们失神用力挣脱开，随手捡起旁边一个大水泥块，随便找了一个人，砸下去。</p>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砸的是谁，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只告诉自己不能停，继续砸，不能停。</p>
如果她停下来，那根手指就真的毁了。</p>
她闭上眼睛，全神贯注，数着数字，砸一下，数一下，直到数到七，手上彻底没了力气，第八下堪堪举起，水泥块从手里滑落下去。</p>
然后，她就站在那里，感受周遭死一般寂静。</p>
接着，又仿佛做梦一般，听到有人叫她，一遍遍叫她。</p>
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她像刚刚梦醒一样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见他跪着，痛的直不起身子，左手紧紧攥着右手食指，白毛衣上鲜红一片。</p>
他叫她：“余九琪，小九……”</p>
小九蹲下来，才看清他的脸，本来就偏黑的肤色，如今一点血色也没有，只剩可怖的青，好难看啊他。</p>
“九，你听我说，没事的，没事的。”</p>
那张难看的脸喋喋不休。</p>
“你听我说，不是你，不是你干的，是我，知道吗？是我。”</p>
他在说什么？</p>
小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头上出了一滩血，浑身一动不动，她认识，是袁轩。</p>
然后猛然倒吸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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