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的心境很烦躁,她隐隐能感觉到身边的佩剑在躁动不安,剑柄发出铿铿的微弱声音,仿佛一股意难平之恨让她迫不及待要一剑斩出去。</p>
她仿佛听到了雨声。</p>
那是秋雨的声音。</p>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p>
落叶无声,却有情。</p>
如果说一花一世界,一片叶子也会是一个世界,从春夏秋冬,哪怕作为一片叶子也有他繁盛与枯萎的时刻。</p>
任凭风吹雨打,亦或是季节更替,它都会从鲜绿转变为枯黄。</p>
“我所求的道,是剑道啊!”</p>
苏雪回想起来那天雨夜斩鬼。</p>
他想起来那个臭道士问她的三个问题。</p>
什么狗屁昭昭日月朗朗乾坤。</p>
什么不可言不可问。</p>
她转身回望,有积岩构成的不良井尽收眼底,破旧的房屋,肮脏的水流,落魄的人们。</p>
还有那间,无人光顾的中元客栈。</p>
她不明白少年为什么会选择在不良井里开客栈,也许是为了躲避神都的耳目,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p>
但是既然有这家客栈的存在,又为何,不能让他出现在天日之下?</p>
这不良井凭什么要被神都世人所唾弃所遗忘?</p>
剑道剑道。</p>
她当时扬言,要一剑斩天,一剑斩心中意难平。</p>
而如今。</p>
正是她意难平。</p>
“天机可以斩吗?”</p>
“你说什么?”</p>
“我问你天机可以斩吗?”</p>
苏雪话语颤抖,仿佛眼中含着泪。</p>
覃舟目光炯炯的看她,这个背负着未尽之事的少年的心中忽然有什么东西被少女被唤醒。</p>
他下意识手握住拳头。</p>
指甲深深的刺入皮肉,鲜血,在漆黑无尽的夜幕中,滴答,滴答,滴答。</p>
落叶无声,却能惊梦!</p>
可落叶,终究只是一片落叶,终究化作一堆黄土,如烟如尘。</p>
这是一条不归路。</p>
少年看着苏雪,不知为何,他仿佛看到了一位年少的身影,不服天,不服地。</p>
欲与天公试比高!</p>
少顷,少年松开了拳头。</p>
冬夜里的寒风顺着不良井的井口吹了下来,吹在少女热腾腾的眼角里,吹在少年惨白如雪的脸颊上。</p>
疼痛,让少年回忆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p>
两人距离不到一尺,却相互对视了许久。</p>
“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对吧。”</p>
苏雪摇了摇头。</p>
“我不需要做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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