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一点红被沉沉的黑包围、淹没。</p>
韩正和云寻带人赶来时，姜皖已经处于绝对的弱势，证人离开，底下百姓也被震慑，身边只有绿珠在还坚定地站在她身边。</p>
云寻一到，先是扫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东里青后，松开眉头……看来她还在宫里，刚好能避开这个祸事。</p>
韩正将身后被提起来张小推上前，“叫你来敲登天鼓的是哪位？”</p>
韩正的问话打破了现场的剑拔弩张。</p>
“登天鼓？”刑敖不可置信地指着张小，“这小子敲了登天鼓？”</p>
徐荣看向站在韩正身后的云寻，见他点头，才又把视线对上姜皖。</p>
“姜皖，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登天鼓？”</p>
姜皖自然不知道，她还未留意过这方面，但她可以闻词猜意，“应该是上达天子的意思。”</p>
姜皖这话一出，韩正方正的脸上露出凝重，这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登天鼓，简直胡闹！</p>
徐荣摇头，平静道，“是不死不休。”</p>
“登天鼓一响，三方受理案件，分别是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结果最终交于天子定夺，百姓可提出质疑，可翻案审查。</p>
一但确定，被告者和击鼓者，两方必有一方要死。”</p>
姜皖挑眉，没想到大酆刑法制度还挺完善的，不愧是屹立五百年的大国。</p>
徐荣缓了缓，问道，“你是不要自己手下的命，还是想要刑敖的命？”</p>
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刑敖，想到姜皖想杀了他，立马贴近徐荣。</p>
姜皖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到韩正前面，“刚才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我出不来。”</p>
“是我委托他帮我去的大理寺，他不是击鼓人，我才是。”</p>
说着，将张小拉到身后。</p>
张小又感激又难过，他是真的没想到京都的鼓还有这样的讲究。姜皖信任他，他却把事情推向一个大家都难堪的方向。</p>
现在这个情景他也插不进话，只能默默地想，回去后要给涂铭送信，不管有没有用，拉些大人物进来，肯定会有些用处。</p>
随着姜皖的走近，云寻这才发现她的变化，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手指下意识地摩擦。</p>
奇怪，怎么有些眼熟？</p>
韩正觉得这个闹剧，为了这样的闹剧要抽出本应该布置大使馆的人手，他有些不烦躁，“我再问一次，你姜皖，确定了吗？”</p>
姜皖的视线越过韩正带来的人，落在被推挤的百姓中，他们低着头缩着肩，这样的动作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们凸出的骨头，不用想都知道短褐下是怎么的瘦骨嶙峋。</p>
“我确定。”</p>
韩正让出道，“那就劳烦你，随我们走一趟吧。”</p>
姜皖没动，“你不问我为什么敲鼓吗？”</p>
韩正语气不耐，“因为你不懂！”</p>
“呵，”姜皖木着脸，“因为大司农外郎刑敖在这里，正大光明地发放瘪种。”</p>
张小敲鼓时只说大司农出事了，没有说是何事，瘪种……这么多人发放瘪种？</p>
韩正这才正眼看向这个闻名京都的女子。</p>
姜皖见他不说话，继续道，“这位大人，知道什么叫瘪种吗？”</p>
韩正没有理会她带有挑衅的语言，对一旁的下属道，“查！”</p>
看着涌进来的官兵，刑敖双脚一软，往后一仰，倒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道，“舅舅，救我，救我！”</p>
徐荣往后一看，见他嘴唇发紫，眼眸中闪过不忍，抬起手想要安慰他，想到他做事又强行止住。</p>
这孩子需要长点记性，不能惯着。</p>
姜皖想到什么，“不是说三方吗，还有两方呢？”</p>
“大理寺负责搜查，其他两方负责审查。”</p>
云寻出声解答，眼神自然而然地留在姜皖的面中……到底是在哪里见过？</p>
姜皖察觉到他恶心的眼神，翻了白眼，用后脑对着他。</p>
以往她满脸都是雀斑，对她爱搭不理，如今直勾勾地盯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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